说不出是内疚,还是羞愧的泪水,迅速盈满了眼眶。
唐安宁慌忙摇头,急急地否认:“不,淮明哥哥,我没有躲避你。我只是,不想再拖累你……”
“傻丫头,我们是什么关系?虽然你是差点就成了我的妻,可我一直都把你当成是最亲的人。你只要记住,不管你走多远,去哪里,我都会在这里等你。我只等你。”
秦淮明抬手轻轻拭去她不经意滑落的泪珠,微笑着温声说道。
他的声音太温柔,很容易让人忽略,来自骨子里的那冷寒。
唐安宁看着眼前男人冷厉,却溢满温柔微笑的脸庞,脑海里却浮现出另一张面孔。
那个她户口本上的丈夫,也是个冷厉锋锐的男人。
但他的性子要暴戾很多,稍有不顺心就爱发脾气,像个被宠坏了的大魔王。
按理来说,谁都不会喜欢蛮不讲理,又脾气暴躁的人。
可是此时此刻,面对秦淮明的温润柔和,她竟更怀念那个男人的恶言恶语,专制霸道。
“小宁,小宁?在想什么呢?”
秦淮明低沉微哑的声音,唤回了她远游的思绪。
唐安宁这才回过神来,眼前是对方清晰的脸庞,并不是脑海里挥之不走的那个。
她脸上浮现了丝不自然的慌乱,连忙转移话题:“没,淮明哥哥,你说,他……抱走我的地方,到彩虹孤儿院相隔那么远,我是怎么到那里去的呢?”
荆辛丑说,他是在与彩虹孤儿院相隔近两公里,一个叫饶乐村的地方,遇到流浪的她。
那里十分偏僻,是城市的边界,跨过一座山就是它市了。
十八年前的g市,远没有现在发达,她到底是怎么到那里的呢?
靠双脚走?
不可能。
别说那时她才四岁,就算现在,也未必能安好地走过去。
荆辛丑还说,遇到她时身上没伤没病,就连衣服也很整洁,看着就像是村里刚洗完澡出来溜哒的孩子。
“这个,现在还不好说。不过我想,这其中肯定有内情。你放心,我已经在找当年负责管理档案的人了。听别的工作人员说,你好像不是被遗弃的。只要找到当年送你去孤儿院的人,肯定能找到你的父母!”
“真的……能找到吗?”
唐安宁其实很矛盾,从知道,她不是因为被遗弃街头,而送到孤儿院起,就没平静过。
以前的人很重男轻女,计划生育抓得十分严格,有太多人为了生儿子,而把女儿送人,抛弃,甚至掐死的事例。
她很害怕,自己也是其中一个。
因为那意味着,即使她找到亲人,证明自己不是孤儿,却不得不面对,是个弃儿的残酷事实。
可是想要知道自己是谁,从哪里来的愿望,又是如此地强烈。
“放心,一切交给我。”
秦淮明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不得不承认,他给了她很大的鼓舞和勇气。
如果没有秦淮明,唐安宁甚至不敢踏进监狱半步,更别说要面对荆辛丑,跟他说话了。
陈司机没那么快来接他们,唐安宁就去买了些纸钱和祭品,打听到十六年前牺牲警察的墓地,郑重地拜祭了一番。
回来时陈司机已经在家门口等着,几乎没有任何的停留,唐安宁拎了行李,就坐车回g市。
路上,也不知怎么地,司机竟然绕了个弯,打从兰苑的附近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