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是个看起来有些阴柔的男人。

他个头比雷鸣要高，眼角自然带着向上弯翘的弧度，西装革履的站在那儿，似笑非笑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起一个词。

衣冠禽兽。

袁生涛万没想到雷鸣会算计他，更猜不出雷鸣有什么理由这样做。

包厢里一片黑暗，唯有以光线交织而成的路西周身散发着红色的光芒。

“袁先生，你不必紧张。”路西拉开椅子坐下，他一手撑住脑袋，一手拍了拍身边的椅子，不轻不重地说，“坐下。”

雷鸣垂下眼睫，坐在了路西身边。

袁生涛没说话，他以不变应万变，目光在雷鸣与路西之间扫来扫去，意图从他们的表情上看出点什么。

“袁先生，第一次在福利院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两个是一路人。”路西歪着头，捉住雷鸣放在桌边的手，一根一根的把玩着，“所以我这次来，其实是专门来为袁先生解答疑惑的，有什么疑问，尽管问。”

袁生涛眉头拧成一团，他疑问太多了，比如为什么说他们是一路人，又比如他和雷鸣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眼下他最关心的只有一件事。

“你们对一帆做了什么？”

路西低笑几声，挑着眉角同雷鸣说：“你看，我就说袁先生最关心张一帆先生。”

雷鸣轻嗯了一声，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他会配合路西做下这个局，是被迫而为，袁生涛心想。

“袁先生放心，张先生的果汁里是加了迷剂。”路西做了个只有一丢丢的手势，“不过很少，也就让他睡上一会儿。我们只需要在张先生睡着的时间里解决问题就可以了。对于这点，我想，袁先生应该很有经验吧。”

“我可没有把爱人迷晕后再处理事情的爱好。”袁生涛否认道。

“呵呵，可是据我了解，袁先生应该很喜欢趁张先生入睡后处理公事吧？”见袁生涛眼神一凛，路西低笑起来，不知是不是刻意，每次发笑，他的声音都压得很低，让人听起来非常不舒服，“我想，我们之间的事情，算不得私事，也算不得公事，只是少牵扯一个人进来，安全。”

袁生涛将张一帆搂紧几分，他再度想起了林晓静的故事中，可窥视人心的智能机器人路西。

“我不记得和路先生有什么生意往来。”他看了眼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的雷鸣，“如果路先生是在担心我和雷鸣，大可放心。”

“我当然不担心。”路西耸耸肩，“你们两个没有什么，我看得到。”

他指指自己的眼睛，袁生涛无法分辨他是在暗指能够看到他们的心中所想，还是指他和雷鸣从表面上看起来光明磊落。

“我担心的是……”路西半起身，压着桌子往袁生涛的方向俯下去，他牵着雷鸣的手还未放，另一只则撑着桌边来维持平衡，姿势十分诡异，“我对阿鸣是没什么兴趣，可是你对我，充满了好奇、恐惧、憎恶……”

他一点点剖析着袁生涛的情绪，像是在品尝一道佳肴的原料。

“你想知道我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能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是光网实体技术，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