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庄的大夫都已被他留在了庄内,以备不时之需,现在缺乏的是产婆,虽然徐婶及几个年长的丫头都是过来人,徐婶还给丫鬟接过生,但林悦岚还是叫小六去庄外请了专门的产婆过来。
司徒南芸阵痛一次比一次厉害,她给自己扎了止痛的银针,还是不管用。
林悦岚看着她心痛不已,恨不得以身代之,徐婶也在旁边照顾,他压根插不上手。
徐婶喂完补气的参汤,“夫人,你感觉好些了没有。”
司徒南芸吃了点东西,找回了些力气,“现在好些了。
林悦岚握着司徒南芸的手,那手依旧很冰凉。
那些大夫时不时来给司徒南芸来诊脉,她的脉象正常,腹中胎儿也没有什么大碍,一切体征正常,就是找不着原因,只嘱咐几句好生休息。
第二日,司徒南芸的阵痛变得比前一日厉害,她额头上冒出了冷汗,全身亦无多少力气,而腹中容儿迟迟没有降生的迹象。
这可急坏了林悦岚和山庄里的一干人等。
反倒是司徒南芸在阵痛过后歇会之时,安慰林悦岚:“不用担心我,这一切也许是上天的安排,冥
冥之中自有注定。”
司徒南芸隐隐有一种预感,她这次诡异的疼痛和无力感也许和她自身无关,这种痛她曾经也尝过,就是曾经她的元魂离开现世那具身体的时候。
也许,接下来,她还要经历什么,这才是她正真所担心的,而这一点,她无法告知林悦岚。
林悦岚看着她痛苦难受,自责不已,他内心焦灼,又不敢表现出来,按捺住性子,替她擦着额头上的汗。
“芸儿……”他喃喃道,“我多么希望受罪的人是我。”
“你傻啊,哪有男子受这种罪的,这原本事每个做母亲的要受的罪。”她有些虚脱的道。
第三天,司徒南芸的阵痛得更厉害了,不仅如此,她的痛开始蔓延至四肢百骸。
林悦岚已守在她床边连续三天了,他还给她服用了圣元丹补充消耗掉的气力。
看着司徒南芸这么痛苦,他束手无策,一脸冷色地望着房中床帘外五六个站成一排束手无策的大夫们。
这时大夫们一个个也是如临大敌,他们从未见过此类情况,被林悦岚的目光逼视着,心尖打着颤。
帘子内,产婆们如临大敌一般照应着,毛巾、热水、帕子等物早已准备妥当。
“怎么还没生下来,都疼了三天了,还没见红,羊水他们没破,究竟是怎么回事?”徐婶脸上写满担忧。
“就是啊,大夫说胎位也正,一切正常,就是生不出来,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的,可怜夫人疼得厉害。”
“是啊,接生这么多年,还是头一遭遇到这种事。”
其余产婆们也跟着道。
徐婶叹了口气,心疼地替司徒南芸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大颗虚汗。
“夫人,没事的,一切都会挺过去的。”
司徒南芸点点头,“嗯……不用担心我。”
……
一间路边的酒肆内,一个银色衣服的人正喝得醉眼迷蒙,桌子上空了好几壶酒了,银衣人抬眼时见到一个形色匆匆的人,他赶忙出来,拦住了那人。
“是你?”那人正是青沙,“徐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恰好路过这里。”徐熙风道,“见你神色匆忙,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实不相瞒,我家夫人难产,宗主令药堂多备些药送到庄上去。”青沙道。
“芸儿难产?”徐熙风惊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我也不清楚,都已经三天了还没生下来,”青沙见徐熙风的脸色变了,遂接着道,“不过,你放心,有宗主在,芸儿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
徐熙风点点头,刚想说“那个庄子在哪?”这时一阵木鱼声响起,他寻声去寻,青沙已经走了。
紧接着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既然打算放下了,何必再去挂怀?”
“大师,原来是你。”徐熙风倒有些吃惊。
“红尘繁华留念地,莫如山中自在云,尘事纷纷难自断,云在山中来去轻。”那普元禅师看了他一眼,念诗一首。
徐熙风正细细思量普元的话,这时普元的话再次传入了他的耳朵,”跟我走吧。”
他有些错愕,“大师……”
“贫僧与徐公子有一场师徒缘分。”普元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