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岚眸光扫了她一眼,那一眼没有了往日的缱绻情意,彷佛看着一个毫无瓜葛的陌生之人,然后,仿佛没有说话的兴致般,提步往前走了。
司徒南芸心很是失落,林悦岚待她冷若冰霜的态度令她迷惘困惑又异常难受,她在脑中幻想过无数个与之相见的版本,却没有哪一个版本是眼下的这般疏离冷淡,如同陌路。
她无以适从,手足无措,僵立住了片刻。
见着林悦岚渐行渐远离去的背影,她慌了神,积压在心中的哀怨愤懑不解从她的嘴里爆发出来。
“林悦岚,难道是因为你移情别恋另娶了新欢,便要对我冷淡如此么?你我分别还只有短短半年,便已将我们花海为媒明月为誓那一晚许下的誓言忘得一干二净了,我们的感情原来这么脆弱,这么经不起考验!”
“当然,今日这一局面,你也有迫不得已的原因,我能理解,所以,即便我心里不能接受意料中的这般境遇,我还是千里迢迢赶来这里见你。”
“但现在我们夫妻一场,除了陌路,连恩义也没有了吗?你放心,我司徒南芸不是那种被别人抛弃还恬不知耻缠住不放的女人,所以,你也不必用如此的态度来提醒我该与你保持距离,我懂得分寸……”
林悦岚的步子滞了一下,但又继续往前走了。
玄一玄二兄弟没见他们主人发话,也不好作声,回头颇为同情地看了司徒南芸一眼。
雪麒麟也回头瞅了瞅司徒南芸,再看了看前面那道冷然的白色身影,困惑地垂耷着脑袋。
司徒南芸说出刚才那一番话,仿佛抽掉了全身力气一般,此时的身子如同秋风之中一片瑟瑟发抖的树叶,支立不住。
有这么多侍卫看着,她强自支撑起身子,失魂落魄地向前走去。
四长老倒没料到林悦岚对待司徒南芸如此冷然无情,始才确切地感受到那须弥果断情绝欲的威力,不过,他仍旧有些担心林悦岚禁不住司徒南芸的死缠烂打,对她爱意复苏,令那情丝绕加快复苏蹿升。
眼下他还得想办法延缓林悦岚体内情丝绕复苏蹿升的时间,至少也要延缓至他选出新的圣女后,所以,他还不能让司徒南芸频繁接近林悦岚。
他寻思着,快步走上前去,跟上了司徒南芸,语气颇为惋惜地对着她道:“司徒姑娘,圣王他……你不要责怪他了,圣后离开他一个多月了,圣王最近因为思念圣后心情很是不好,你要理解他。”
司徒南芸虽然厌恶着四长老,但此刻他的话还是听进去了,本已失落伤痛的心变得更为凄惶。
“原是如此……”
“那圣女才走了一个多月,他便待我冷淡至此,看来他对她的爱竟到了如此地步了,呵……我与他过去一切的分量竟然抵不过这短短的半年!”
她昼夜赶路,历尽千辛万苦,历经一个多月才赶到这里,就是为了见这个她日思夜想的人,可这个人,如今已移情别恋,对她毫无眷念,半点情意不剩,她急切地来到这里,倒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她想抽尽最后一丝力气,尽快逃离此处,逃离这个令她讨厌的四长老以及明知他不怀好意的话。
但四长老还是没有放过她,他的声音继续追着她的身影,“司徒姑娘,我们将你幽禁在七星阁,实属为姑娘你考虑,圣王他现在对谁都冷落,实在不是你见他的最佳时候,见了徒增伤感而已,你不已看到了吗?还有,玄空希望司徒姑娘不要再去打搅圣王的生活了,毕竟圣王和姑娘你们二人都有各自的使命,为了早日取回龙啸令,为了天衍以及天衍的百姓,希望姑娘你能理解我们的一片苦心。”
“还有,再过五天,我们会为圣王重新选择一名新的圣女,希望姑娘莫要介怀。”
司徒南芸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四长老的话犹如一声声重锤砸入她的心中,砸得她的心血溅当场血肉横飞,砸得她对林悦岚最后的一点希翼连一点残渣都不剩。
“是呀,各自都有使命,我的使命便是要配合她取得龙啸令。”
“走了一个圣女,我还要眼睁睁地看着他娶另外一个圣女,看着他与别的女人鱼水之欢。”
“我和他终究是回不去了,我们的缘分其实早已在天衍便走到了尽头。”
“呵……苍天无情,造化弄人,我司徒南芸注定了是生生世世感情无法圆满悲苦无依的命么?”
见她只顾仓皇着往前走,玄空担心她去找林悦岚,出声道:“司徒姑娘还是回七星阁好好歇息去吧。”
司徒南芸的心很痛很累,眼泪早已无声无息地滑过她的脸庞,她好想找个地方痛哭一场,也许哭过了,会好受些。
她驾起青云步法茫然地向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