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是使命?普云轻笑一声,“他们几个因此受尽痛苦折磨,你臭道士自己倒过得潇洒,闲看云卷云舒,斜卧品酒斗棋,你倒是狠得下心。”
“老狂僧,所谓江山代有才人出,我这老骨头了跑不动了,就不跟他们年轻人凑热闹了,就让这般江湖儿女出来大展身手,笑傲风云吧。”无尘道长颇有些感慨地道。
“如今天衍这纷乱的时局,你就不怕他们撑不住,到时更难收场了?”普云觑了他一眼道。
“鬼煞老主史以鉴和三皇子严玉骏他们还翻不出多大的浪,就让这些年轻人出来历练历练,将来他们可是要撑起这天衍江山的人。”无尘表情淡定。
普云伸了一个懒腰,笑道:“也是,人家年轻人可比你们有志气有担当多了,你们境灵域的几个老鬼活腻了没事干,一个个闹出动静出来,不是在外面逍遥,就是在外面疗伤。四长老天裕老人白言千因为阿倩的事,与你臭道士不欢而散闹出走,如今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守在这天裕山中,而你也出来做了个闲云野鹤的道士。真不懂你们世俗之人的这些情啊爱啊,怎么这么纠葛不清,还是佛门清静,一盏青灯,关了心门,从此清清静静。”
“还有,你们那六长老,离了境灵域,如出了笼子的鸟,从此便没个踪影。”普云补充道。
“不说老六这人,他这人太诡异,说我吧,如今我也是看破红尘,六根清净之人,当年的那些情事早已被我断绝干净了,道门虽清静无为,自有我之乐土,铁笛吹断云根,朗吟飞过清湖,这是令人心醉之景,足以抵过人生几十年之乐。所以,尽管外面纷纷扰扰,我自甘守着心田一汪清池之水。”无尘欣欣然地道。
“哈哈,你过得倒是逍遥,可想过还在为情所困的白言千,人家喜欢阿倩,可阿倩偏偏喜欢你,追着你满街跑,你还不领情。这一段陈年往事,你倒是无所谓,反正六根清净了嘛,人家在那远离人世的天裕山住了上百年,还是没法摆脱情的困扰。还有,人家现在好端端的在那里清修着,你徒儿兄弟朱弄玉带着一身毒去了那里,还带着一不省心聒噪的心上人,人家看在你的面子上,收留了小两口。本来看上了朱弄玉那混小子,也想弄个徒儿,结果呢,那小子死活不答应,弄得他自讨没趣一场,这还不算,那小子拍拍屁股走人了,还留下个心上人托他照顾,本来还指望着一日三餐有饭吃,结果这小姑娘每日睡到日上三竿,且做出来的饭菜不是汤就是粥,他还得咽冷馒头充饥,这日子越过越苦逼,你看要不是你,他能落魄至此吗?”普云又开始不遗余地对他开刷起来。
“老狂僧,你既然不出门,便已知千里之事,那你猜猜,此处是何处?”无尘觉着眼前打击他之人实在是面目可憎,盯着他的脸上现出了诡异的笑容。
“这不就是你们境灵域的守山之处吗?”普云不解地瞥了他一眼,看着他诡异的笑,心里冒起一股凉气。
“这不是守山,是守山外界,这里其实你徒儿前身红芸丫头身亡之处,当初还只有一棵小桃树,如今,千年过去了,桃花自开自落,绵延成林,而我们现在对弈之处,正是她泪尽人亡之处,刚才我们喝的胭脂醉,便是这里的桃花所酿。”无尘笑着觑向他,启口道:“滋味如何?”
普云脸上起了鸡皮疙瘩,难得愤愤地看了看他,“臭道士,我被你耍了,说好了去你们境灵域赏桃喝酒,结果你带我来了这里,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们散伙。”
“别,老狂僧,说实话,我也只能带你到这里,自从我百来年没踏足过境灵域,这阵法改了,我也进不去了。”无尘无辜地摆了摆手。
不过,他心里仍旧得意着,难得看到普云吃瘪的时候,带他来这片断魂林还真没错,即便他法眼厉害,知道过去未来,但在这断魂林里,所有的法力都统统消失,所以他才有机会捉弄了他一场。
“你最好真心忏悔着。”普云瞥了他一眼。
“暗香浮动影翩跹,正好吹笛到天明。此乃良辰美景,再谈俗事,就是浪费。”无尘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