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月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芸儿,你不怪我刚才没有将情况发告诉你了?”
司徒南芸觑向她,“你不愿意告诉我,难不成我拿刀逼你啊。”
青月感觉一瞬间的功夫,司徒南芸身上好像多了一层人气,见她这么说,倒有些适应不过来。
两人下了山坡,往兰沁院走去。
此时,在千里之外的天裕山青埂峰树屋内,也有一个人神思恍惚地望着苍蓝色的夜空,心中被孤独寂寞的情绪填满着,她便是莫兮若。朱弄玉已走了三天了,如今这书树屋就剩下她一个人,她本想着离开天裕山去找他,可天裕老人硬是不放她走,说什么那一百遍的大罗真经还没抄完,休想离开,还有,朱弄玉没抄完的那一份她也得领上,于是她便苦逼地留在了这她常挂在嘴边说的荒郊野岭,鸟不拉屎的地方,为之前入室偷窥犯的罪,继续受罚。
她收回飘荡开去的思绪,摸了摸手上的茧子,已经开始割手了,以她现在这个速度,最快也要五个月才能抄完,她不由得长叹了口气。这要大半年不见朱弄玉,她要相思得发疯了。从他以前说给她听的逸闻趣事里,她便觉着弄玉就是一朵烂桃花,四处招蜂引蝶,也不知道她缺席不在的这半年,他会不会给自己招惹一群蜂蝶,到时找到他,一定要打烂他的那张桃花脸,她在心里恨恨地想着。
不过,不对呀,朱弄玉他不是不喜欢自己了,离开了自己,他招惹了这些蜂蝶,我也无权过问啊,要死了,要死了,我想到哪儿去了。朱弄玉他那日说不喜欢我,一定是骗人的,因为那一日我掉进狐狸洞里的时候,他是那么焦急,生怕再也见不到我的样子,把我从洞里拉上来的时候,他的身子还微微颤抖着,我当时在她怀里清晰地感受到了,他一定是还是喜欢我的,他身体的动作可是骗不了我的。他应该是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离开了我,一定是的!
莫兮若托着下巴就这么思绪绵绵地想着,她就是乐天派的性子,朱弄玉一走,悲伤了两天,她便自我开脱了。这会她又一头脑热,幻想联篇起来,不过也正因为此畅想,心中的郁闷不知不觉中去了大半。
“嗯,为了早日离开这里,为了及早见到朱弄玉,我要手不释卷,夙兴夜寐尽快抄完这可恶的大罗真经,最好,我还能从里面领悟到一点什么,修炼大罗神掌,到时,我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去找他了,路上没人敢再欺负我,追着我满街跑,还有,找到朱弄玉的时候,便让他尝一尝我这大罗神掌的威力,好把我从这几天他身上受到的欺负和委屈,以及这一百来遍的手抄费给讨回来,最后,还来一掌把他身边的那些蜂呀蝶呀打散,让她们领教领教我的厉害,再也不敢觊觎这株烂桃花。”她喃喃自语起来。
夜色深深,天上的星星因为点灯太久,有些倦意地退下帷幕休息去了。
莫兮若坐在小条桌前伏案抄着,毛笔在发黄的稿纸上发出沙沙的声音,字迹因为主人的注意力不集中,有些歪斜地杵着。她打了个哈欠,眼皮眨巴眨巴几下,便抬不起来了,实在困了,眼看着要睡下去了,她又一弹起身,努力地睁了睁眼皮,打起精神又继续抄写下去。
此时,两只小狐狸小红小白已安然地在角落里的小床上睡着了,自从它们跟了莫兮若以来,便开始有好吃好喝地送到嘴边,不用在林子里费心费力地寻找食物,生活一下子比以前优裕很多倍,再加上,莫兮若对它们一点也不凶,虽然生活的空间不比以前缠绵林里的阔大,也就这么一块巴掌大的地方,但还是能够忍受下去,至少比狐狸洞要住着舒服几分,它们也就心安理得地安顿下来了。前一天它们还是蜷缩在小笼子里,因为使乖卖萌讨人喜欢,主人莫兮若便让它们试着在房间内自由活动一天,因考察结果满意,第三天的时候,主人莫兮若干脆将它们的笼子给撤掉了,给它们在角落里做了一个小床。从此,它们的衣食住行条件节节攀升,简直是由农奴奔上了小康的节奏。
莫兮若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念叨着,“已经是第五遍了,怎么我脑海中没有一点东西,除了这一堆乱七八糟的文字,唉,算了,我还是抄写吧,不是那块练武的料。
沙沙的声音继续响着,直到天空泛白,夜将尽了,她才拖着腰酸背痛的身子上了床。
她睡得正迷迷糊糊处,小白小红跳上她的床,在她身上蹦跶了一会儿后,两勤劳的小动物便开始分工协作地扯起了被子,渐渐地,莫兮若胸口上的被子被扯到了腰上,一阵凉意袭来,莫兮若打了个冷噤,猛一睁眼,便看到了身子空了一大截,被子已落至她的腰上,虽然眼前没抓住那两只小狐狸现场作案,但她知道一定是它们搞的鬼。
“小白,小红,你们两个淘气鬼,看我不好好收拾你们!”某人怒火腾腾的视线,落在了角落里装睡的一白一红两只肥滚滚的身子上。
小白、小红被她气势汹汹的话给震醒了,睁着两双碧蓝色清澈透亮的眸子无辜地望着她,然后拍拍它们瘪下去的肚子。
“你们饿了?”司徒南芸说完,望着外面大为光亮的天色,拍了拍脑袋,“我又睡过头了,错过了给天裕老人做早膳的时间,还饿坏了我可爱呆萌的小白小红,罪过罪过,我又得挨骂了。”
说完,她急急地跳下床,利索地下了树屋,往天裕居奔去。
自从上了年纪的黄伯前日告老还乡之后,这一日三餐的饭食工作理所当然地落到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