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欲言又止,他想问薛兰焰,那你呢,你把自己放在什么位置了,可惜这种话他问不出来,有那样的父亲和兄长,他知道这人早安已经没有了选择,现在所做不过是将那坎坷磨平一些,让薛槐走得更加平稳,替他人做嫁衣可是这人的拿手好戏,只是不知这件嫁衣会用谁的鲜血将其染红,增添风采。
“你听懂了吗?迷路的小家伙。”
薛兰焰朝着大门的方向招了招手,裹着被子的花十七小步挪了出来,他自是看不见薛兰焰的招手,只是今晚睡不着想要找薛槐,却被莫名其妙的引路引到了这里,听到了不该听的,看不见的时候,其他的感官总是敏锐的,比如现在,他已经听到了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花十七下意识地想要后退,被一双手连被子裹着一起抱了起来。
“二哥是在说薛槐吗?”
装无辜是花十七的本能,薛兰焰无可奈何的笑笑,都说有口难言是因为相见情怯,他觉不然,相见不识纵然说的再多也无妨,不过一枚弃子他还不曾放在心上。
“是啊,你看他对你那么好,连我都醋了。”
薛兰焰打趣一声,抱着花十七进了房间,屋子里暖暖的,却不会让人觉得燥热,四季如春温暖宜人,这才是真正的三分春色。
“不许你欺负他……”
一进屋子花十七就犯困,一句话还没说完头靠在薛兰焰剪头,呼吸均匀已经梦周公去了,薛兰焰将他安置在床上,回头看到惊蛰抱臂靠在门口正望着他。
“你看,连个瞎子都知道警告我,可偏偏他的妇人之仁不愿怀疑我,这算不算一种讽刺,讽刺我教育的太失败了。”
薛兰焰越说越觉得委屈,只褐色眸子里寒意越甚,这样优柔寡断之人如何担起一族兴旺重担,看来还是要下一计狠手,偶尔的拔苗助长有助于磨练心性。
“惊蛰,你跑一趟,把桌上的信和帖子送去九幽阁,今年的琴瑟盛宴定然是要热闹起来的。”
从进房间开始就一直保持沉默的惊蛰拿了东西转身就走,他知道薛兰焰不是需要一个陪他说话的人,而是一个可以听他诉说的人,故而再多的劝解也只是无用功而已。
房门闭合那瞬,隐隐有压抑的咳嗽入了耳,惊蛰抬头,乌云蔽月,明天许是会下雨的,身形一闪,消失不见,九幽阁可是不好闯啊!
“他总会明白你的苦心。”
只一句随风飘散,却再无倾听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