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内的灯暗了下去，只剩下许沫然头顶上的那盏灯亮着，将她的脸衬得更加苍白。

司暮沉看着，实在觉得于心不忍，他放在扶手上的双手微微加大了力道，手背上的青筋凸起。

专家已经开始做催眠的工作，催眠的功效很快发挥作用，司暮沉清楚的看到许沫然的表情变得痛苦起来，坐在椅子上的身体也开始不安地扭动。

沉默了许多天的她，总算能发出一些细碎的声音了，但仍旧不是完整的话语。

她看起来痛苦极了，那样绝望，似乎在拼命地寻找一个脱离痛苦的出口。

她的双手被绑在了椅子的扶手上，她挣扎着，做出剧烈的挣扎举动，绳子将她的手腕勒得发红。

司暮沉越看，心里头就越是难受，看着她承受痛苦，他自己也犹如在炼狱当中一般。

“一定要这样吗？”司暮沉的目光中隐约透着几分的担忧。

旁边的另外一位专家回答道：“嗯，这个方案一旦开始，就没办法喊停。”

“司先生，您可以过来了。”那位正在负责催眠治疗的专家，转过脸来对司暮沉这样说道。

司暮沉的眉头紧拧，走上前去，百分之五十对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成败在此一举了。

他这次还真是任性，就这样将许沫然的一生赌了进去。

因为一旦失败，她这辈子都会像个木偶一样活着，毫无意义……

许沫然已经处在了一个绝望跟崩溃的边缘，然而就在她快要被逼疯的时候，她冰凉的双手好似突然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

这是一只手，一只带着温度的手，那样宽厚，那样温暖。

她的情绪竟然一点点地稳定下来，就连脸上的痛苦之色也随之减轻。司暮沉在她的耳畔低语：“只要有我在，我就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所以你不要怕，你只需要把你的手交给我，然后慢慢地睁开你的眼睛，你看到的也不会再是一个充满

恶意的世界。”

许沫然的睫毛颤动的厉害，喘息的声音很重，看得出来，她的心底对于面对眼前的一切，颇为抗拒。

所以她才会任性地将自己关在了一个独属于自己的小世界里面。

“相信我，好吗？试着睁开你的眼睛，试着走出第一步？”司暮沉继续引导着，眼中带着期盼。

许沫然的手指一点点地用力，她也试着睁开自己的眼眸。

当专家打开灯的那一瞬间，许沫然也猛地睁开了眼，眼中带着茫然，却是有了情绪，不再是一滩的死水。

卓辉跟几位专家看到这一幕，便都知道，司暮沉赌赢了。

他们几个人很识趣地从阁楼离开了。

安静的阁楼上，此刻只剩下许沫然跟司暮沉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