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长君瞳孔终于见到了一丝光晕。

心口几乎下意识地蹦跳出一种猜测和期待，却终究还是还敢直接问出来。

他记得，他当然记得。

可是她现在提起，是想说什么？说他根本就没有怪过他吗？根本就没有责备过他吗？

可是，怎么可能……

他错了，终究是错了……

黑色的夜里，白御风温温的声音，尤其地清晰入耳：

“夫妻本是同林鸟，从我们相知相惜的那一天起，我们注定便是绑在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你是魔界至尊，放眼人妖魔三界，世人眼中，我根本就不足以成为站在你身边的人。

这个世界上，只有实力才是说话的资本，在没有足够的实力让我进入魔界的这么长时间以来……谢谢你给我的包容和宽恕，也谢谢你给了我往你身边站立的机会，如果不是你，或许我根本不可能走到今天；

所以，你要记住……

在我心里，夫君一直都是我头顶的一片天，给我安全感、信任感和往上爬的勇气。一直以来我都是仰望着你的身影，拼了命地想要变强，想要成为变得跟你一样强，成为这世界上唯一一个有资格跟你并肩而立的人！想要人妖魔三界，用正眼承认我是魔宫的女主人，而不是一直当你的绊脚石，你懂吗？……”

所以，他没必要将她一路上所有的苦难都放在他的心上，更没必要把她一丝一毫的小伤痛，都归咎于他自己。

倘若她永远都只能成为他羽翼庇护下的幼鸟，又如何能挣脱束缚，成为人妖魔三界顶尖之上的人？

如今她已经是人界最强，谁也不能阻止她探寻妖界和魔界力量的好奇心，谁也不能！！！

黑色的夜里，她声音里的每一个字都尤其清晰。

而在她的身后，祁长君抱着她的双臂，几乎忍不住地，颤抖、再颤抖。

黑夜中，他琥珀色的眼眶里，闪白的莹光晃动，直到无声地顺着他的脸颊，滑落进他的脖颈处……

——

白御风醒来的时候，只觉身后空荡荡一片。

睡意猛然惊醒，她慌忙起身摸向了身后，身后早就没有了祁长君的身影，。

她心口一提，惊慌地去寻找祁长君的身影，却在抬头的瞬间，发现了窗外的人影。

此刻天色还没有彻底亮，大概是因为神经紧张，身体那么疲惫的情况下，她竟比平时醒得早了很多。

窗外隐隐传来了熟悉的声音，白御风定神，认出了那是风影的声音。

风影？

不对，这声音……风影是受了重伤。

似乎想到了什么，她连忙就要起来去找祁长君，可随即，窗外便传来了祁长君的声音：

“没事就好，你先回去吧，不是什么大事，我回去处理就好。”

祁长君的声音听起来，跟平时没有任何差别，白御风再三确认，依旧没有听出什么。

她提着的心这才稳定下来。

突然，大门传来了轻微的开门声，白御风赶紧重新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