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浩虽然已经能全文背下,但为了避免多事,也不张扬,还是按着先生讲的进度走,只私下想办法多认些字。
“完了完了,看你这样子,肯定是背下来了。”赵明更是着急的挠了挠脑袋,说道:“昨天家里来客人,父亲没有押着我温书,我也就玩忘了……”
听了这话,顾云浩也只得安慰他几句,说说下次记得好生温书之类的话。
随着“叮咣”的一声敲铁片的声音响起,大家知道这是学里正式开课的提示,就纷纷坐正了身子,拿着书读了起来。
早学实际就是前世的早读,一时间朗朗的读书声在学堂里响起,很有一直蓬勃朝然之感。
没隔一会,一个六十来岁的老人进门来。
这人须发花白,穿的一身洗的有些泛白的长衫,领口有些松了,但还是扣得很整齐,看着又苍老又儒雅。
此人便是学里的先生顾明琮。
顾明琮虽然跟顾明良是同辈,但年纪却要打上许多,也是赶在建朝初期,考过了府试,成为了一名童生。
虽然后面几次院试没中,没能成为秀才,但也是村里学问最多的人,平时村里人的孩子取名或是写信,也大多去找他帮忙。
因是顾氏一族的族长,顾明琮院试屡次不中之后,也就放弃了考试,安心在族学里教导这些蒙童。
前些日子,顾明良用顾云涛的纸笔写了个条子,让顾长荣带去给周师爷。
也不知那周师爷怎么运作了一番,还真是把顾长荣安排到了县衙当差役。
但已经不在顾明良待过的户房,而是进了兵房。
顾长荣心里疑惑,回来问及顾明良此事。
“这是好事,户房的主事是许师爷的人,你去了反而不好处事,兵房的何书吏跟我也有些交情,你过去他也能照看你一二。”
顾明良显然对顾长荣的差事很满意,又指点顾长荣准备些礼物,给周师爷跟何书吏送去。
这一来二去的,顾长荣也开始慢慢地在兵房偶尔说得上两句话,算是站稳了脚。
自从顾长荣去了县衙当差,大娘方氏每天都是笑盈盈的,虽然神色中有几分掩藏不住的得意,但为人也温和了许多。
九月的风一到,村里的人都忙了起来,家家户户每天早出晚归的赶着收稻子。
顾家人也是忙得紧,他们家里能下田的,现在不过只有五个人,田在村里又算比较多的,自然更得要抓紧时间。
稻子熟了以后,在田里可是放不得的,万一要是动作慢了,再赶个几天的雨天,那损失可就大了。
大妞已经满十岁了,也被当成半个大人使,忙起来也得到田里帮忙割稻子。
做饭的事情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二妞身上。
大人们白天在田里忙活割稻子,晚上就在家里搓稻谷。而孩子们也要帮忙做饭、晒稻谷,这就是农忙时候,农村家庭常见的情况。
这段时间,顾明良几人中午都忙得没空回家吃饭,每天晌午,都是二妞做好了饭,带着三妞跟顾云浩,提着竹篮子送到田里去。
“爷、奶、爹、娘、大娘、大姐,这俩个竹筒里我灌了满满的凉开水,你们渴了就喝这个,可别喝河边的凉水。”顾云浩给众人说道,又指了指放在田边上的两个大竹筒。
这个时代河里的水虽然没什么污染,但肯定更是凉些,家里人这些天都忙着干活,身体早就高负荷,可是得要好生保养身子,不然病了更是不得了。
顾云浩知道家里的情况,还真的是病不起……
五人见着他这样懂事,也都是会心一笑,纷纷答应了。
“乖孙啊,奶奶知道了,你还是快些回家去,这稻草割人着呢,别在这里混。”李氏心疼地道。
“奶,我再陪你们会。”
顾云浩摇摇头,干脆理了理田边的杂草,坐下来。
“好好好,都随你,只是小心着些,别到田里来。”
李氏拿着竹筒喝口水,又再嘱咐了顾云浩注意些,就又拿了镰刀下田去。
这里二妞把碗筷收好,放回了竹篮,又检查了一番发现没有漏什么东西,就道:“爷,奶,我跟三妞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