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队人马出现在大道尽头,王昱等人换了个眼色,在丝竹之声中,大步出去迎接。
所谓的大贵人是一个肤色红润的中年男子,若非戴着胡亥王子从事的名头,与一个白面富翁无甚区别,他名胡秋,在整个十八王子府中不算什么大人物,但到了郡县却是上使的身份,所有地方地官员都得尊敬对待。
酒宴上,众人推杯换盏,王昱姜山等人趁机大献殷勤,胡秋很是满意,尤其是旁边几名肌肤温润如水的俏婢不时暗送秋波,使得胡秋飘飘欲仙,大有当场下手的心思。
宴到中半,王昱对姜山使了个眼色,姜山捅了捅旁边一名豪商,豪商顿时放声哭泣。
胡秋正双手齐用享受温玉,闻声不禁大怒:“何故席间喧哗,出声来我听,本人自会为你做主!”
“大人容禀,东郡副郡尉章邯嚣张跋扈,滥杀百姓,还将小人准备献给大人的美妇抢走,小人前去索要,那章邯仗着武力将小人管家双腿打断,而今奄奄一息,请大人给小人作主。”豪商哭诉。
胡秋闻之是献给自己的美妇顿时怒道:“章邯是谁,站出来答话!”
眼睛扫视各席,最后落在姜山脸上。
姜山起身道:“大人,章邯不在此处。”
“什么!本人到此,他竟不来迎接,当真嚣张之极!”
胡秋说到这里,脑子里立时清醒,又问道:“此人是何出身?你是怎么管教的!”
姜山趁机道:“那章邯只是平民出身,但是却仗着左庶长大人在身后撑腰,为非作歹,不尊军令,小人也没办法啊。”
胡秋一愣,若是左庶长,他还真惹不起,左庶长是始皇近臣,他只是一个王子府中不入流的从事,连始皇帝都未见过,等级差着十万八千里。
“左庶长何时到了此地,带我前去拜见一番!”胡秋起身整理了下衣物,就欲前往。
王昱趁机插嘴道:“昨日刚到,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少年?”
胡秋奇道:“左庶长是位仁厚长者,我之前在王府中见过一面,何时成了少年?”
“但那人的令牌是真,莫非是偷来的?”姜山道:“不如我等前去拆穿他,必定是个大功劳。”
王昱趁机鼓动:“始皇即来,若知此事,必定奖励我等,就算不是偷拿,我等亦无罪啊!”
“走!”
胡秋拍案而起,带着众人和兵马气势汹汹而去。
到了章邯营帐前,恰逢章邯巡营完毕,见众人冲来连忙拦截。
“章邯,你可知这位大人是谁?”
姜山道:“胡大人乃是十八王子府中从事,识相的让开,否则后果自负。”
章邯神色微变,但仍不卑不亢行礼道:“见过胡大人,不知胡大人来小人营帐有何见教?”
胡秋打量了章邯一脸,见其气势沉稳如山,道:“将军相貌不错,可人品拙劣,马上让开,别耽误本大人的要事!”
章邯已知他们来意,低头道:“左庶长大人正在休息,若大人有要事,烦请小将先去通报!”
“通报?哼哼!”
胡秋手中皮鞭一挥,直接在章邯脸上抽出一条血槽:“小小将领也敢拦路,与我乱棒打开!”
数十名高大军汉持棒冲出,把章邯围住乱打,胡秋带着众人立时冲了过去,营前陈林见状连忙叫同伴阻拦,自己进去通报。
“不用了,我听到了。”
话音落下,营帐的布帘缓缓分开,秦书凡头戴紫金冠,一袭金边黑袍,好似浊世佳公子,飘然而出。
他这番行头,着实把场内胡秋姜山等人震住了,不说衣服,单这气势和相貌足可称霸当天下了。不过秦书凡越是如此,越让胡秋姜山等人认为是心虚。
看着众人,秦书凡淡淡地道:“你们寻秦某有何事?”
“何事?”
姜山一撩衣袖,上前道:“姓秦的,你的案发了,识相的把如何偷得‘左庶长’令牌,又为何要冒充‘左庶长’,这庄庄件件都说出来,否则大刑伺候!”
“哦,大刑?多大的刑?”
秦书凡的目光从姜山身上扫过,落在胡秋身上:“你便是胡亥府中丛事,可识孙三否?”
“可是内侍孙大总管?”
见秦书凡点头,胡秋愣了下,旋即开怀大笑:“内侍孙大总管三年前失踪,你道出他名,必是想借他的威势,可惜你不知他已不在府中,姓秦的你虚了,来人啊!”
“有!”
近百名高大持矛军汉走出,他们皆是姜山亲卫,此刻个个杀气腾腾要为姜山报仇。
“将这偷令牌的贼子打断四肢,然后搜出令牌,大家一同立功!”
“谁敢!”
章邯大喝一声,冲出棍棒阵,汇同闻讯支援而来的骑士队员,将秦书凡保护的严严实实。
一时间,长矛挺立,箭簇尖锐,气氛凝滞,剑拔弩张。
姜山大惊,章邯这帮人都是百战余生的精锐,连忙派人把胡秋与众人保护在战圈中,喝道:“章邯,你想造反乎?念在同为袍泽的份上,本将给你一个机会,立刻收了兵马,否则别怪本将无情!”
“你等不问青红皂白,便虐待功臣,就不造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