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七窍正能冒烟的话,姬溪觉得自己已经是个烟囱了,他被气的身体都哆嗦了,被气的都说不出话了,他只能哆嗦着手指,指向几个女人。
面对姬溪的怒火,蔡琰表现的云淡风轻,姬月则噙着冷笑,明晃晃的瞪着姬溪,姬蔓和吕浅略有些畏缩,躲到了姬月的身后,貂蝉似乎觉得气氛有些过于紧张,所以想要张口缓和下气氛,可还没开口呢,就被姬月狠狠的瞪了一眼,而后,她便识趣的闭上了嘴。
虽然嫁入姬家没几日,但这个玲珑的人儿早已看清,只要进了这个家门,姬月就是当之无愧的主宰者,别看姬溪在外面人五人六的,可进了这个家门,他就对姬月一点办法也没有,虽然府内只有他一个人敢和姬月吵架,但却无一例外的每次都是他落荒而逃,胜利者都是姬月。
所以,在这个家里,谁都能惹,但独独不能惹姬月。
这是貂蝉通过这几日总结出的经验,而就算没有这个经验,貂蝉也绝不会去忤逆姬月,不为别的,只因为她清楚姬月是个什么样的人儿。
这是一个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这个女人,全身心的爱着这个家里的没一个人,包括她这个身世不怎么的清白的后来者。
貂蝉感觉的出来,这个女人对自己的身世清白还是有些芥蒂的,可这个女人从不掩饰心中的芥蒂。
她从不用异样的眼光看自己,她像个老母鸡似的将自己护的严严实实,不允许任何人伤害自己。
这几日,她偶尔在府内听到了一些针对自己的闲言碎语,而这些人,无一例外的都会在第二天消失的彻彻底底,听下人们说,他们都被姬月无来由的打断了腿,赶出了家门。
下人们甚至不知道为什么平日里还算宽厚的姬月会突然间发这么大的火,但是貂蝉却知道,这都是为了自己。
姬月的所作所为,无疑是非常的霸道的,但对貂蝉来说,却是无与伦比的温暖,这温暖,与姬渊带给她的不同,那是家人的温暖。
对姬月,貂蝉发自内心的尊敬,这尊敬,远胜于姬溪。
貂蝉还发现,在府内,最不能惹的是姬月,但姬溪却似乎谁都能惹,便是有些跟随姬府日久的下人,都能有意无意的开姬溪几句玩笑,而这些玩笑被姬月等人听见后,他们不但不恼,反而推波助澜,极尽嘲讽之能事。
貂蝉本以为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姬溪是绝对忍受不了这些嘲讽的,但出乎意料的是,每次姬溪都忍下来了,他或笑或怒的和所有嘲讽他的人对骂,却从不为此出发过任何人。
这次也是一样,貂蝉明显的感觉到了姬溪那滔天的怒火,就在她以为这一次姬溪无论如何都忍受不了,一场大战即将爆发的时候,姬溪又忍下来了,他憋的满脸通红,可还是硬生生的转过身,直接远离。
直到此刻貂蝉才知道,姬溪同样爱这个家里的没一个人,而他的爱,与姬月的霸道完全是两个极端,他将自己放进了尘埃里,用自己的宽广支撑着家人的幸福。
短短数日,貂蝉看懂了姬月和姬溪对家人的爱,也体会到了这种爱,她的心,从未如这几日这般温暖。
晚饭的时候,姬溪准时的出现在了饭桌上,只不过过去了一个时辰,这家伙就已经像个没事人似的忘记了先前的不快,他甚至不要脸的再次提起了先前的话题,对蔡琰说:“文姬妹妹,你下午是故意气为兄的是吧,为兄回去好好想了想,发现为兄虽然有些小瑕疵,但怎么也是一颗璀璨的明星嘛。”
姬溪的不要脸早就不知多少次颠覆了蔡琰的认知,对此,蔡琰早就见怪不怪了,她翻着白眼说:“是的,是的,小妹是故意气兄长的,行了吧。”
这话明显是在敷衍,可姬溪却像是没听出这敷衍之意似的,笑嘻嘻的说:“哈哈,我就知道是这样。来,吃菜,多吃点。”说罢,竟还真往蔡琰的碗里夹了菜。
姬家,有很多地方与众不同,最显眼的便是这吃饭,在这个时代,吃饭是要跪坐用案台的,富贵人家更是一人一个案台。
姬家显然是富贵人家,但是姬家吃饭却从不用案台,他们会坐在高凳上,一家人围着一个圆桌,彼此间亲密无间,吃同样的菜,喝同样的酒。
蔡琰和貂蝉初见时,显然很不适应,但只是吃过一顿,就喜欢上这种感觉,蔡琰甚至想要自己的家中也这般吃饭,但却遭到了老一辈无情的否决,吕春虽然觉得无所谓,但也不会为了这种事情去与长辈辩论,于是乎,他们家还是保持着原样。
而也正因为喜欢在姬溪吃饭的感觉,所以蔡琰有事没事的就往姬家跑,如今,她比吕春来的还勤。不过,往常她大多只是蹭一顿午饭便罢,可今晚却连晚饭都留下来吃了。
这让姬溪敏锐的发现了意思的不寻常,直觉将有大事发生。
姬溪的直觉还是挺准的,这不,晚饭刚过,姬溪正准备出去溜溜食的时候,有门人来报,说有媒人上门提亲。
炸听这话,姬溪只觉得自己听错了,待回过味来,那不好的预感更显强烈,是以急吼吼的问:“媒人?哪来的媒人?给谁提亲的?”
门人低眉顺眼的说:“回老爷,来的是长安第一媒人,名叫黄四娘,至于给谁提亲,小人不知。”
姬溪疑惑更甚,转头看向诸女,却发现几人似乎没听见门人的话似的,唯有姬月,不着痕迹的往这边看了一眼,俏脸似乎也红了一下。
姬月的表情,姬溪看的不甚真切,可就算是这样,姬溪的心也无来由的一紧,勉强按捺下那紧张,姬溪抢座镇定的对门人吩咐:“把她带到偏厅,我这就过去。”
门人依言回身,姬溪对还在叽叽喳喳不停的诸女说:“喂,有人来提亲了,你们不想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