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路上,姬溪骑在马上,被众多亲卫围在中心,亦步亦趋的向前走。
他的身体有些摇摆,他的心思更是飘摇,他一直在回想着离开建章宫时与唐姬对视的那一眼,从那一眼中,姬溪悲哀的发现,她,不认识自己了。
她,比三年前更加温婉动人,然而,她再也不属于自己。
姬溪忽的怨起华佗来,他忽的想:要是自己的容貌不改,那该多好,那样的话,唐姬一定会投入自己的怀抱。
然而,当回到自己的府邸,感受到府中的喜庆,那一张张生动的笑脸印入眼帘,姬溪又为先前的怨气感到羞愧。
是啊,自己有什么面目怨华佗呢,没有华佗,自己早就一命归墟,没有华佗给自己改头换貌,自己顶着刘辩的面目如何能够逃脱董卓的追杀,如何能够在董卓吕布等人的眼皮子底下逐步的发展,,又何如能够得到现在的这个家,与这么多亲爱的人儿相知相爱。
知足吧,鱼与熊掌,不能兼得,万事万物,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这夜,一家人聚在一起守岁,欢声笑语自不在话下,其乐融融也是必然。
这是貂蝉嫁入姬家的第三天,这三天,她恍若一下子不如令人一个不一样的世界,这个家里的每个人都给她一种温暖的感觉,她喜欢这个家,喜欢这个家里的每个人。她喜欢明显还在纠结自己的身世,可越是纠结越是护着自己的姬月;她喜欢总是嬉皮笑脸,却总能给众人带来极大安全感的姬溪;她喜欢温婉可人的吕浅,喜欢风华隐现的姬蔓,对那个还没见过面的天才姬昀,她也是充满了好奇。
依偎在姬渊的身边,她的眸子不断的在众人身上徘徊,她感到了由衷的满足。
许是今日在朝堂上的所见所闻给姬溪带来了太大的冲击,不知不觉间,姬溪喝了很多酒,喝到了后半夜,喝到了姬渊等人都受不了已经回房休息了,他还在喝,到最后,他只是隐约的记得,姬月自始至终都陪在自己的身边。
当二日早间,姬溪醒来的时候,悲催的发现,自己昨晚上喝断片了,那种不知道自己在喝醉之后到底做了什么,说了什么的感觉,很容易令人苦恼,姬溪也一样。
于是,他找到了姬月,问她昨晚上自己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姬月嘴上说她自己昨晚也喝多了,记不清了,然而,她的眼神却告诉姬溪,她在说谎,她一定听到了什么,却不愿意说出来。
姬月的眼神中,有哀愁,有怨气,有决绝,复杂的揉在一起,令姬溪的心微微的颤抖,他有心想追问并且解释,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姬月已经从他的身边走开。
姬溪懊恼的捶了捶自己的脑袋,可还是一点都想不起来,无奈之下,只好暂且放下,得过且过,在他看来,不管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不会影响自己和姬月的感情,既然如此,想这么多干嘛。
这么一想,姬溪立刻就轻松了起来,迈着四方步,就开始了溜达。
半晌午的时候,有门人报说吕春来了府上,正在正堂等他。
姬溪迈着四方步,优哉游哉的进了正堂,发现吕春把他的新媳妇也带来了,而姬月姬渊等人也都在正堂上,一伙人正在其乐融融的聊天。
姬溪呵呵笑着打趣:“文封啊,你这人不地道,娶了媳妇就把媒人扔到一边了?这成婚之前没给我送谢媒礼也就罢了,可这大过年的,你就空着手来的?”
吕春是个谦谦君子,姬溪的这话若是在以前,吕春只会笑笑却不会接话,然而现在可不一样了,他取了蔡琰,这个才女可不是省油的灯,只听她接着姬溪话笑说:“兄长这话实在是冤枉我们了,谢媒礼嘛我们当然是想送的,只是怕送了之后兄长被人嘲笑,因此才暂时搁置,现在大哥既然提了,小妹这就回去准备如何?”
堂上出了姬渊是个死脑筋外,都是聪明人,自然能听出蔡琰这是在说姬溪作为一个男子汉,却做起了媒人这活,而媒人这活,自古以来大多都是由女人在做,借此,隐射姬溪像的妇人似的斤斤计较。
貂蝉听了顿时一惊,暗想这女人是谁,好利的嘴,好大的胆。现在的姬溪明显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这女人竟然出口就敢嘲讽姬溪,这让貂蝉有些诧异之余也不免对蔡琰刮目相看。
貂蝉本以为姬月等人听了之后会有些恼怒,虽不至于撕破脸面,可一时的难堪应该是难免的,可令她没想到的是,众人没有一个帮着姬溪说话的,姬月更是顺着蔡琰的话变本加厉的嘲讽了几句,而姬溪呢,竟然笑呵呵的像是没听见蔡琰话中的意思似的,张狂的笑说让蔡琰不要想这么多,快快回去准备。
貂蝉看出来了,这不是姬溪不要脸,而是他们姬家的人没有把吕春夫妇当外人,而在姬家,自家人之间说什么都可以。
想明白这些,貂蝉的心中忽的轻松了许多,自然而然的放开了心中的枷锁,加入了几个女人之间的聊天。
姬渊坐着听了一会,而后便跑了出去,吕春呢虽然一直坐在那,可自始至终一句话都不说,唯有姬溪,这家伙本就是个话痨,好不容易抓到这个机会当然不会放过,只见他一头钻进了这个女人窝,喋喋不休的比个女人还能说。
小半个时辰后,吕春也有些忍不住了,便轻轻的咳嗦一声,对姬溪说:“主公,我有些事情想和你商量商量。”
姬溪一滞,暗自叹气,该来的还是来了,而吕春撑到现在才来,已经出乎姬溪的预料了。
无奈何,姬溪只能退出了正堂,和吕春一起进了书房。
进了书房后,姬溪自知肯定要就昨日朝堂上的事情给吕春一个解释的,所以不等吕春开口,姬溪便说:“文封,我知道你的担心,你是怕何后入宫,又带来了先帝之子,若是有别有用心之人,便可借此二人之手,制衡陛下,继而生出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