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溪觉得这事情今天恐怕是办不成了,想离开,却又不敢,于是乎,只能昏昏欲睡,百无聊赖的听着,打眼看了姬渊和姬昀一眼,却发现姬渊正在偷摸的胡吃海喝,而姬昀竟是在聚精会神的听着平举韩融等人的谈话,看样子还挺的津津有味,姬溪翻了个白眼,没发表任何的意见。
就在姬溪快要睡着的时候,冷不丁的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顿时来了精神,赶紧聚精会神的听去。
原来,这些人不知不觉间,竟从山水闲情扯到了国家大事,只听得韩融说:“我等奉陛下之命,前去朝歌游说袁本初,此一去,福祸难料啊。”
平举宽言道:“袁家四世三公,那袁本初更是当世英豪,想来不会为难诸位的。而且,我平氏在朝歌尚且有些根基,诸公临行时,我将手书一封,为诸公打开门路。”
韩融抱拳一拜,诚恳的道:“既如此,便多谢贤弟了。”
平举谦逊的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下手处一人开口,观之乃是执金吾执金吾胡母班,其言:“韩大人宽心,河内太守王匡乃是下官的大舅哥,想来必会为我等从中周旋,大可不必担心。”
有了平举和胡母班的保证,韩融等人似乎放心了好多,刚想继续饮酒作乐,冷不丁的一人越众而出,乃是县中主簿赵茛,其言:“诸公大限将至,却能放荡至此,实在令人敬佩。”
一时激起千层,平举大喝道:“赵主簿,休得放肆。”
韩融却道:“贤弟稍安勿躁,且听他有何说辞。”又问赵茛:“为何我等大限将至?”
赵茛自信的道:“虎牢关董卓大败,迫天子迁长安,此时天下人皆对董卓恨之入骨,又有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与董卓老贼相交,袁本初确是当时英豪,而正因如此,他必会残杀诸公以明志,诸公以为然否?”
这话的杀伤力很大,光看韩融等人的那煞白的脸色就知道了,胡母班心惊胆战的说:“我们奉的是天子令,而非董卓令啊。”
赵茛冷笑:“这话我信,可袁本初会信吗,就算袁本初信了,可他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不用吗?”
韩融问:“什么机会?”
赵茛说:“只要杀了诸公,袁本初便可堂而皇之对世人言,自此后,与董卓势不两立,如此,袁本初必得人心,这难道不是好机会吗?”
赵茛说完,不要说韩融等人了,就是姬溪听了,都有些毛骨悚然,他悚然的不是韩融等人将会面临什么,他悚然的是这赵茛本人。
在没有任何事实依据的情况下,他硬是借着这天下局势,凭着自己的一张肉嘴将韩融等人说上了绝路,一条十死无生的绝路。
姬溪冥思苦想,竟是找不出半点的破绽反驳,这让姬溪暗暗咋舌,暗讨这人的心思是怎么长得,怎么就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姬溪都这么觉得了,韩融等人更是方寸大乱,见赵茛胸有成竹的站在那,立刻便出声问道:“兄台既然能看出危机所在,必定有法可接,还请救我等性命啊,若能活着回到长安,我等必会上奏天子,为兄台加官进爵。”
赵茛潇洒的一笑,道:“我有一计,可令诸公转危为安,更可立下以天大的功劳,诸公愿听否?”
韩融等人早就慌了神,闻言哪有不愿听的道理,于是慌张的询问。
姬溪也很想听听这人的计策,于是赶紧把耳朵竖了起来,聚精会神的准备听着赵茛能说出什么花来,不成想,赵茛却左右看了一眼,说:“请诸公屏退不相干的人等。”
于是乎,姬溪三人悲催的被轰了出去,这让姬溪心痒难耐,便对姬昀使了个眼色,姬昀多聪明啊,闻弦而知雅意,立马会意,于是仗着身材小巧的优势,身子一划,顺着姬溪和姬渊的影子钻入了墙角,又是一跳,攀墙而上,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不片刻,姬昀便回来了,三人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姬昀便道:“哥,我觉得那个赵主簿已经是暗藏祸心。”
姬溪瞬间来了兴趣,问:“他说了什么?”
姬昀道:“他说,要在共县内组建一支身经百战的敢死队,扮作韩融等人的随从混进朝歌,介时,寻机刺杀袁绍,事成之后,对王匡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招王匡投降。”
姬溪道:“中规中矩啊,还是有可能成功的。为什么说那赵茛暗藏祸心呢?”
姬昀也是疑惑的道:“小弟也不知道,只觉得这计策有些儿戏,可到底哪里不周全,小弟也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