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座山上的狐狸,谈什么聊斋啊!
念及此处,宁月阴气指颐使,鼻翼微缩,傲慢奚落道:“这位小姐,请保持衣冠端庄!晚上可以穿成这样招揽生意,大清早上门可不太合适。”
“姐姐……她……”听见姐姐出言不逊,宁日阳倒不吃惊,只是急于想甩脱自己主动勾搭美女的事实,刚要开口解释,就被无情的打断。
“你闭嘴!”宁月阴狠狠剐了堂弟一眼,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憾意,又有几分不甘心的埋怨。
宁月阴这番话可谓阴毒精准,既然知道对方也有背景,猜测多半同是富家子女。
而这样的女子最在乎什么呢?
名节和尊严。
开口就羞辱对方不知廉耻,污蔑对方出卖身体,主动勾搭男性,同样身为女性的自己,立刻就能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立于不败之地。
至于是不是事实不重要,只为了让听者,包括这些围观者产生刻板偏见,相信自己才是正义的一方。
两个女人之间的战斗。
一个常年孤独的山顶生活,阅历来自于数年前甚至数十年前的书本,远不知世间险恶。一个亲眼目睹过家族女子生活百态,工于心计,狡诈多端,脚踩众人脱颖而出。
出身不同,生长环境不同,柳隐确实无法招架如此恶毒的谩骂,更不知如何辩解。
但柳隐有自己的解决问题方式。
“剑道十九、环月!”
清冷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既不怒也不恨,平静得如同一潭清泉。手上动作却好似捧起巨石,砸向水面激起连片的涟漪。
六尺长刀扬起,一道炫目白光如破云之日,凌厉刀光如练,掠向姐弟二人——身后的竹楼,在吓得对方惊恐尖啸后,又划过月牙形状,冲向视线不可及的竹楼背身而去,转瞬从另一侧飞驰而出,回旋而归。
就在银白刀光兜圈将要闭合之时,柳隐逆转手中刀刃,猛然又向下一斩,再次喝道:“冰法、坠星!”
倏!
宛如一道光圈的环形刀光从四面八方猛然坍缩,无声无息没入竹楼二层四壁,留下一道几不可见的环状切痕。
竹楼此刻依旧挺拔矗立,就好象时间静止,剑道功法未曾存在。
众人屏住呼吸,仿佛只要人不动,一切都会完好如初。
咔!
紧跟着,三层楼顶端风云际会,凝结出一颗八尺长短五尺宽厚的锥形冰块,颜色幽蓝如幻,边角锋锐似刀,未等众人提到嗓子眼的心跳回归,便在众目睽睽中狠狠坠落!
提供支撑的粗壮竹竿在如此巨大冲击力下扭曲变形,须臾间到达韧性极限,猛然爆裂开,化成碎渣条片四处飞溅。
嘭!
拦腰斩断的竹楼没有承载力,在被巨冰砸中的同一刻开始坍塌,上两层的家具和材料反成了冰块的帮凶,纷纷而下,狠狠砸向了底层。
“破!”
柳隐再次断喝。
一路撞穿两层楼板的锥形冰块被磨平锐角,夹在杂物中,卡在了一层楼顶,看似强弩之末,不能再逞凶施恶。
但随着柳隐一声断喝,巨大冰块如同一颗冰霜炸弹,猛烈爆散,细小的碎冰好似漫天飞刀,冲向四面八方所有阻碍物,要么粉身碎骨,要么撕扯一切!
嗡!
一阵寒风飘过,带起连串冰屑漩涡,刮起漫天飞雪和竹木碎渣。
引人瞩目的三层竹楼在双重打击下,转眼成了废墟,就连一块超过手掌大小的完好竹片都找不到,一切化为粉齑。
姐弟俩已被巨大的冲击波推进雪堆,掩埋在废墟下,不知生死。
只剩一个还在穿秋裤的男子,保持金鸡独立的姿势,眼神穿过自家忽然消失的半面墙,对上了一双似乎在等待嘉奖的期盼目光。
“啊嚏!”马瑞苦着脸:“洗了一次,裤子缩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