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是一截银白色的金属管，造型和马瑞那根下垣通行凭证的黑色细管类似，只是换了个颜色。

“小人就先告退了！”没等马瑞反应过来，车夫便走来递上一截鞭绳，躬了一身退开，沿着来时之路往回去。

直到此刻，还处于惺忪迷茫的马瑞才有空转头看向身后，瞳孔骤缩，半晌说不出话来。

眼前平整如墙的两扇巨大门扉来自于一座山峰的截面，就像天上横掉下来一把巨刃，从上至下切豆腐般竖劈开了整座山峦，其中一半不知所踪，一半成了巨大屏障。

这扇平整屏障的中间，也就是山峰的制高点，再次被切开了一段狭小的通道，由顶及底，将山体截面分为左右两扇，灰白的岩面上各有两个巨大的黑色篆字，左边写着“天地”，右边写着“无量”。

如此恢弘的山门，恐怕这天下也只有无量山独此一家了。

当然，所谓的狭小通道只是相对于整座山峰而言，摆在马瑞面前的，是一条宽约五丈的灰岩石路。路口一群守卫正忙着扫雪开道，刚才嚷嚷着列队的恐怕就是他们。

“快走。”车厢里的小妞看来有些急躁，车辆迟迟未动，便发声催促。

马瑞收敛心神，跃上车前座椅，轻轻挥动鞭绳，赶着壮硕的蛮牛向前。其间不断暗暗提醒自己好歹是个穿越者，不能摆出少见多怪的模样，免得让人笑话。

不过这两扇巨大的石壁太过匪夷所思，鬼斧神工的光洁岩壁，宽愈十丈的墨黑题字，始终吸引着马瑞的好奇心。

走近一抬头，压迫性的气势如山崩而下，震撼得马瑞久久不能平复心情。

有那截银色小管作为凭证，守卫连询问都省了，任由还沉浸在惊叹中的马瑞继续前行。甚至当开门检查银发小妞时，有两个守卫还远远地哆嗦了一下，也不知是对柳姑娘的容貌动了心，还是被暴躁的起床气吓了一跳，总之让马瑞对于这中垣的守卫低看几分。

“还不如下垣的守卫严格呢！”进入灰岩大道，马瑞如是评价道。

马瑞想象不到平日的下垣守卫有多松散，更想不到当初之所以那么严格，全是因为他。

“有吗？”不得不伸出头指挥方向的柳姑娘毫不在意这些微不足道的细节，只耸耸肩，遥遥指着远方一座尖角建筑，淡淡吩咐道：“过去。”

随着两侧山墙渐渐平缓，视界越来越宽阔。

这是应该是无量山脉的中心所在，脚下一片祥和的山谷草地，不远处一谭宁静幽深的湖水倒映着对岸横亘的巨大山峰，只是云层遮住了山腰之上，见不到山体全貌。

银发小妞所说的尖角建筑，近看是个礼堂似的宽敞大厅，由砖石堆砌，其实颇为气派，只是在巍峨山脚下显得不那么出众。

此刻虽然还有小雪飘飞，但大厅门口已经人满为患，车马更是横七竖八蔓延到了路上，五丈宽的大路一样拥堵不堪。

“跟我来。”银发小妞已经梳妆完毕，摆摆手招呼马瑞跟上。

“这车……”马瑞一愣，难道车就停在马路中间？

“放心，没人要的。”略有不屑的轻笑，银发小妞摇摇头径直往大厅深处走。

短暂愣神后，马瑞也不由自主轻笑起来。

这是哪？无量山中垣！能进来的都是哪些人，谁还会在乎这些车辇么？

快步跟上银发小妞的步伐，一道清脆如丝竹的声音忽而在背后响起：“柳隐！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