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说……
马瑞感觉一阵窒息,心神不定之际不小心踏中旁边厚厚的积雪,干燥雪层受到挤压成了雪饼,发出轻微的摩擦声,而且马瑞脚下打滑,连续踩了几脚,引起了屋内的注意。
“谁在外面呀?”有些不同于之前的冷漠语气,银发少女推开门,探出脑袋,看着在雪地里狼狈狗刨想爬起身的马瑞,嬉笑嘲弄道:“哟,大厨师在雪里干嘛呢?”
慌乱中的马瑞没太注意对方语气,等好不容易站稳身体,扭头才发现这位柳小姐好像跟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本来淡漠严肃的神色变得有几分俏皮可爱,脸颊上升起两团嫣红晚霞,半提着惺忪的眼睑,眼波荡漾婉转含光,就连嘴角都挂着难以捉摸的笑意,以手扶门,注视着马瑞在雪地里笨拙的动作,笑得身姿颤抖。
这神情看起来有点陌生又有些熟悉,马瑞困惑地愣了愣神。陡然想起,陌生是因为从未见过银发少女这番表情,熟悉是因为这类神色较为常见,就是喝多了!
“柳小姐,你们……吃完了么?”马瑞有些丧气,看来对方根本没有按照自己的预期被辣味吓倒,反而品尝出了其中的乐趣。
“还有些呢!来!一起吃啊!”喝了酒的少女与之前截然不同,眯笑着发出邀请,所谓的矜持和男女授受不亲完全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马瑞有心想看看到底什么情况,于是也没推辞,顺着话走进大门,来到了桃子所住的侧屋。
屋内弥漫着烤肉香味和酒气,还夹杂着一股花香,即便看见满桌狼藉的骨架和四散的酒水,马瑞也难以置信,这两个女人,居然已经将整整一扇肋骨啃得只剩下左右两侧一点边角料!要知道这其中还有一个是病人啊!
如今这位病人已经惬意地躺在雕花木床内侧酣睡,同样咧着的不仅是因为鼻塞无法呼吸而打开的嘴巴,还有翻滚扭动中错开的衣襟。
马瑞的尴尬没有被微醺醉意的柳小姐感知,这位银发小妞倒是对于剩余不多的烤肋排有些内疚,作为补偿,随意拈过一只不知是谁用过的酒碗,斟满后递给马瑞:“来,喝酒,吃肉!”
哪还有什么肉啊!与马瑞预想的大相径庭,这两个女人就留了一根肋骨,还是肉特少的那种。
酒水倒是不错,马瑞先沾了下唇舌,品到馥郁的沁香,加上清淡的酒味,仰头便灌了一大口。
差不多也就只是啤酒的浓度,只不过没有气泡,而把麦芽香气换成了清新的花香,也就因为此,才能解释为什么辣味不起效。
冰凉的酒水能第一时间带走口腔中的热量,而后浓郁的花香掩盖了花椒的辛麻,使得辣味只起到了开胃效果,两个小妞就这么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干掉了连骨架算起来二十斤开外的肋排。
苦的只剩下马瑞自己,就因为自信,都没给自己留几根,现在只能勉强咬两口烤得如干柴生硬的边角料过瘾。
“嗨!别客气!”眼看马瑞吃两口便停下,醉意更浓的柳小姐更加过意不去,居然随手扯过一根已经明显啃过,但是没啃干净的肋骨,执意递到马瑞面前,嘴里嘟嘟囔囔:“还有肉!”
马瑞脸都绿了!
自己又不是狗!至于吃人剩下的么?
但能看出来,柳小姐喝了酒就是个热情的小话痨,也不算恶意,天子尚且避醉汉,马瑞也不至于跟这小妞置气,只能感叹自己满盘皆输,计划失败。
“算了,我还是回柴房,那还有菜汤。”已经看到结果,马瑞无话可说,如今在人家姑娘闺房里总不是事,便起身要走。
“陪我喝两碗嘛!”没想到柳小姐还不乐意了,一手揽住马瑞肩膀,好似哥们拉帮结派,豪气冲天:“今天不醉不归!”
马瑞哭笑不得,这不就是你家么,哪来不归一说?
眼看这小妞已经喝多了,只能把她往桃子的床上推,随口应付着:“好了,好了,一会喝,你先坐下,我去拿菜。”
心想着醉汉粘了床就倒,马瑞用了缓兵之计。
没想到这位柳小姐虽然醉了,战斗力不减,屁股刚沾床板,一个鹞子翻身便又跳了起来,接着一句话让马瑞血都凉了:“要不要我跳个舞助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