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晓明没有吱声。他的武功，或者防身之术，是刚学会的，但他不想告诉她。

在上个月的全市反腐工作会议上，他偶然结识了右江市武警大队大队长焦武刚。两人一见如故，非常投缘，很是谈得来。

焦武刚一听罗晓明的大名，就张大嘴巴说：“啊，你就是老百姓到处传说的，新来的副市长罗晓明？幸会，幸会啊。你是老百姓心目中的盛世英雄。”

“焦大队长，快不要这样说，多不好意思啊。”罗晓明见焦大队长也是长得人高马大，威武雄壮，一身正气，就跟他攀谈起来。

焦大队长由衷地说：“罗市长，我对你这样的官员特别钦佩，真的。”

罗晓明想起来到右江以后经历的一系列怪事，试探性地说：“焦大队长，千万不要再说这种话了。要是我们投缘有话，倒是可以进行合作的。”

焦武刚好奇地看着他：“哦，怎么合作呢？”

罗晓明开诚布公地说：“现在社会上不公平的事情，甚至无端侵害他人利益、令人气愤的事情还是很多。”

他把到了右江以后碰到的几件事情，跟焦武刚说了说。然后才说：“碰到这种事情，作为我们政府官员，不问不闻，于心何忍？而要问吧，又会遇到一些黑道打手，弄不好就会有生命危险。所以以后，要是碰到这种场合，这种事情，要是我请你派人来帮忙，你能帮我吗？”

“帮啊。”焦武刚不愧是jūn_rén，他爽快地说，“罗市长，只要你一声令下，我马上赶到。维护社会治安，处置突发事件，打击黑恶势力，是我们武警的职责嘛。”

罗晓明坦率地说：“我没有命令你的权力，我只是请你帮忙。”

焦武刚表态说：“不管你是公事要我帮忙，还是私事让我出力，我都会尽力而为。”

罗晓明想了想说：“武大队长，这样行不行？你能不能安排我利用业余时间，到你们那里学一些武功？不，不叫武功，而叫防身之术，惩恶之技比较好。”

“能啊。”焦武刚直爽地说，“你就到你们市政府附近的武警三支队去学吧，晚上，或者星期天，我让人专门教你。”

“那太好了。”罗晓明高兴地说，“我要感谢你，焦大队长。”

这样，他们就达成了一个口头协议。罗晓明已经利用晚上时间，到武警三支队去学过五次队身之术。

今天，罗晓明见车子里只有一个人，就决定不惊动焦武刚，而由他一个人对付他。正好试验一下这几次学习的效果。试验下来，他自己也觉得效果非常明显。于是，他决定继续学下去，用以防身外，还用于惩恶。

根据前一轮反腐斗争的经验，和差点被杀手杀死的教训，以及到了右江后碰到的一系列情况看，罗晓明越来越强烈感觉到学一手防身术的必要性和迫切性。右江市的情况比苏北市还要厉害，后面一定会有惊心动魄的追杀事件出来。他只要跟陈汉成之流斗下去，他的命就一直悬在裤子带上。所以，他必须及早作好迎战和防身的准备。

车子开到一个无人的断头路上，罗晓明停下来，转过头问沙小芹：“现在，我们怎么办？”

沙小芹听罗晓明说“我们”两个字，心里好开心，觉得与他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许多。她“噗哧”一声笑了：“罗市长，你问我怎么办，我怎么知道？”

罗晓明有些茫然地回过头去，看着前面这个封闭的住宅小区出神。他职业性想，你看看这个小区，打了这条全封闭的围墙，把这条大路截断了。给市民的通行造成诸多不便外，还浪费了土地资源，道路资源和停车资源。

正在他走神的时候，沙小芹含情脉脉地盯着他好看的后脑勺，柔声说：“罗市长，我问你，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报警？要是报警，把那个人抓进去，一审，不就知道真相了吗？”

罗晓明对着方向盘说：“你想得太简单了。把他抓进去审问，他会爽快交待吗？他既然如此穷凶极恶地要挟持你，背后一定有着利益的支撑，和强大的后台。他进去后，肯定会一个人死杠的，死猪不怕开水汤，一言不发，你拿他怎么办？”

沙小芹不吱声。她心里想，他说得还是有道理的，我要听他的。

“而我，要是被人知道，跟社会上的人打架，而且又是为了一个美女记者。人家会怎么想？”罗晓明自嘲地说，“我的对手肯定会抓住不放，大做文章，欲置我以死地以后快。他早已把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正愁找不到理由整我呢。所以，我必须格外小心，不能让他们抓到任何把柄。”

沙小芹轻轻叹息一声说：“唉，罗市长，你也真是不容易啊。我想不通，怎么好的一个大帅官，怎么会还有人要整你呢？”

罗晓明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继续自言自语般说：“再加上我在时间上，也来不及啊。”

“怎么来不及呢？”沙小芹好奇地追问，“不可能来不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