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南骁不解的打量着他。

他轻轻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看向厉南骁，“我以为你会等到明天早上七点钟再来见我。”

“所以？”

“但我还是在此时等了你，因为我猜测，你会提前过来。”

“你的猜测是对的。”

“你是来杀我的。”

厉南骁点点头，“又对了。”

“你什么也没有，怎么杀我？”

厉南骁闻言，扯了扯自己的嘴角，“杀你，不需要任何东西，只要我来，你就会死。”

“我该害怕？”

“我想和你谈谈，毕竟……你是歌儿的父亲。”

厉南骁说着，旋身坐在了夜玄下首的椅子上，沉吟道：“看在歌儿的面子上，我不想杀你，只要你肯罢手，一切都还来得及。”

“你这样的话……”夜玄回想了一会儿，又道，“特别像歌儿说的，不对，月儿也曾说过这样的话，只要现在肯罢手，一切还来得及，可是……怎么来得及呢？白擎不死，就是我死。当年我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留下白擎，否则他也成不了今日我的心腹大患。”

“没有白擎，也会有别人。只要你的野心不止，你就会有源源不断的敌人。”

“白擎一个小孩子都能做好总统，我为何不能？难道我的能力比他差？”

“这不是能力的问题，而是野心。他的野心在于这个国家，可你的野心，在于整个世界。夜玄，我不知道你为何会执着到现在，但我知道，你曾经一定也为了爱情暂时停下脚步，一定也想过要罢手，对吗？”

“你以为我是你吗？”夜玄怒吼出声，目光灼灼的盯着厉南骁，“我告诉你，我和你不一样！我可以为了自己的霸业彻底放弃我的女人，哪怕是眼睁睁看着她死，而你，厉南骁，你做不到。”

从他亲眼看到厉南骁杀了顾笙歌之后那绝望、那心死的一幕时，他就知道，厉南骁永远不可能成为第二个自己。

“我是做不到，因为我不是魔鬼，我也不是神仙，我是个人，我是个有七情六欲的人。”厉南骁严肃道。

“这就是你和我的差别，你可以罢手，但我却不能，除非我死，否则我一定会毁了这个国家。”

厉南骁闻言，挑眉道：“你说的，是你安装的那七个毒气炸弹吗？”

夜玄的瞳孔骤然一缩，“你说什么？你、你……”

厉南骁好整以暇的端起面前的茶杯，啜了一口，“我虽然不愿意再踏入这样的争斗世界中，可是为了保护我的妻子和儿子，我不会真的变成一个废人。从我见到歌儿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

他一直以来，都有培养自己的势力，而厉胤也从未背叛过他。

他的这个影子，这个替身，在为他做最后一件事。

或许，他是在为歌儿做这件事。

厉南骁很清楚，自己的这个影子在多年来，心里一直都是冰封的，他是个实实在在的影子，只是在歌儿出现之后，在那一系列的巧合与意外发生之后，他的心被打开了。

从一开始，厉南骁就没有想过可以活着从这里走出去，而看到夜玄那愤怒到肃杀的狰狞脸庞时，他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如果他死了，厉胤能够好好陪伴她，倒也是个不错的安排。

“厉南骁，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