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远他很喜欢你，他从不违背我的意思，也不会违抗老爷的命令，但是那一次，他为你第一次违背了我。我看得出来，他守在你身边保护你的时候，是他这一生最幸福最满足的时候。星辰小姐，卫远他已经为你而死，算是赎了他帮着老爷监视你的罪吧。他死了，我这颗心啊，也跟着没了。”

无法保护自己的儿子，那种无奈和痛苦，没几个人能明白。

“星辰小姐，无论老爷做错了什么事，我都希望你不要杀他。他的身子已经一日不如一日了，这些年来，他被痛苦缠身，被心魔纠缠，就是因为当年做错了决定。如今他又这么对你，他自己的心里也很不好过。”

“别和老爷一样，伤害自己的至亲，算是我……求你了。”

“如果你真那么做了，你会一辈子活在懊悔中的。”

他亲眼见证了夏邑航是如何把自己推到痛苦的深渊，他不希望顾笙歌也做出同样的选择。

“卫管家？”

“对不起，星辰小姐，无意想要害你。”话落，卫管家的手，也垂在了地上。

顾笙歌知道，他已经死了。

满手的鲜血，除了自己的，还有卫管家的。

脑袋像是要炸开，有着无数的记忆，比洪水还要凶猛。

顾笙歌被围住。

她没有反抗，而是坐等死亡的来临。

“动手。”其中一人，冷喝道。

顾笙歌不是个普通人，她的反抗，已经让自己死了那么多的手下，现在他要杀顾笙歌，不只是为了拿钱，也是为了泄愤。

红外线的点，落在刚刚下命令的男人太阳穴处。

他抬起的手刚动作一下，脑袋就被子弹射穿。

“不好，有狙击手！”

顾笙歌闻言，看见慌乱的杀手，不由蹙起眉。

是有人救她？

剩下的数十个杀手十分慌乱，但也有不忘要杀顾笙歌的人。

只是每一个人的枪还没对准顾笙歌，就已经被射杀。

暗处的狙击手一定是个高手，这么晚，即便是有月色，也不可能瞄得这么准。

不只是瞄得准，就连开枪的时间和角度都很准。

连续死了好几个杀手后，其余杀手终于坐不住了，他们不知道暗处的人是谁，眼看自己的老大和同伴都已经死了，他们哪里还敢继续留在这里等死？

几人面面相觑，随即动作迅速地离开。

周围，都是尸体。

顾笙歌看着卫管家苍白的脸，还有那祥和的神色，心想，也许他在来之前就已经料到了这结局。

也许，他压根没想过要活着回去。

他对夏邑航的忠诚，以及他自己良心上的谴责，日日夜夜缠着他，如今他死了，便可以解脱了。

不知怎么的，顾笙歌浑身都疼了起来。

她跌跌撞撞，刚站起来，还没走两步，就因失血过多而头部发晕，倒在地上。

一双熟悉温暖的手，搂着她，把她抱在怀里。

“歌儿？没事吧，歌儿，醒醒。”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参与这样的救人行动了，更是许多年不曾这般杀意凛然，枪枪夺命了。

今夜为了自己的所爱，他再次破例。

“厉南骁？”顾笙歌晕乎了会儿，清醒过来。

“还好，还好你没事。直升机很快就到。”

抱着她离开，反而会使得她的伤口流血更严重。

厉南骁带着好几个人到了这里后，怕打草惊蛇，不敢把直升机调到这边来。

刚刚救了她之后，已经联系了直升机。

夜风带了几个人守在周围，没人敢靠近这里。

“厉少，那些杀手……还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