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痛，叫千刀万剐，她想，这会儿她承受的痛比那千刀万剐也好不到哪儿去了。

“不，你一点也不狼狈，你很伟大，歌儿，你很伟大！”

厉南骁想起应烈的话，连忙道：“歌儿，我们剖腹产好不好，应叔叔说，你现在的情况如果坚持顺产的话，会很危险的。”

“不，我不剖腹产。”顾笙歌咬着唇，努力大声说道。

“歌儿，如果你坚持顺产的话，会很危险的！”

“我不怕。”顾笙歌一字一句道，“厉南骁，我要自己生下这个孩子，我求你，帮我。”

她那么骄傲坚强的人，现在为了要顺产，居然在求他？

厉南骁看着顾笙歌的眼神越来越古怪，越来越疑惑了，她到底在坚持什么？

他不知道顾笙歌的坚持来源于何处，但他会帮她，帮她把他们的孩子平安生下。

厉南骁出去找了应烈，说明了顾笙歌的要求和自己的决定，应烈没法子，只好让厉南骁在顾笙歌的一旁陪着，自己和另外一个妇产科医生一起帮助顾笙歌顺产。

“深呼吸，用力！来，跟着我的节奏，深呼吸……”

厉南骁看着顾笙歌痛苦难忍的样子，心疼的好似千万把刀在剐着他的心脏。

“歌儿，我在这里，加油！”

“啊——”

顾笙歌的手死死拽着厉南骁的手腕，她实在是忍不住这种痛，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快去拿软包，别让她咬了舌头。”应烈经验丰富，一看见顾笙歌的神色，立刻知道她下一步就会忍不住咬舌。

不待人把软包取来，厉南骁已经把自己的右手放到了顾笙歌的嘴里。

“嘶！”他闷哼一声，依旧安抚她，“别怕，一会儿就好了，加油，孩子很快就出来了。”

顾笙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刚嘴唇仿佛麻木了，她的嘴巴完全失去了感觉，刚刚无意间咬住了一样东西，似乎有着热热的液体流到嘴里。

这液体……有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她瞪大眼，看着男人冷硬而又俊美的轮廓，此时他的俊美已经不再是最耀眼的，最耀眼的地方，是他眼睛里的温柔和守护。

心口的血液，渐渐流淌得更快。

“不好，胎儿脚朝下，出不来。这是难产！”

难产！

这两个字撞入厉南骁的脑海，将他所有的镇定和冷静都打破。

“不可能！”

“别急，我们得把孩子重新推进去，让他自己把头转过来。”

“孩子那么小，怎么自己把头转过来？”

“这种情况以前也发生过的，只要把孩子推进去，他会慢慢爬，变成头向下。”应烈说着，已经和另外一个医生在动手把孩子推进去了。

“啊——”顾笙歌疼得叫出了撕心裂肺的吼声。

她觉得自己快不行了，这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在瞬间淹没了她。

她已经没有力气了，她连喊叫的力气都不再有。

“歌儿，歌儿你怎么了，歌儿你别吓我好不好，别吓我。”厉南骁见顾笙歌满头大汗，眼神空洞，就连呼吸都变慢了许多，他的心口一窒，大声叫道：“应叔叔，应叔叔您快看看，歌儿她怎么了，她好像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