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母见彭长宜没有反驳,就继续说道:“为什么这样说?你想,作为你的朋友,你都能三天两头地想起,打打电话、聚聚餐,维系一下感情,为什么对自己的老婆就做不到呢?有些小恩小惠的对自己老婆同意适用,你不要认为家里人,犯不上这样,不对,家里人,有时候也得这样,该用得用,勤打着电话,勤问候一些,勤关心一些,这些就都有了,女人,其实是经不住什么的,说白了,像小芳这样是最好哄的了,没什么心机,所有的喜怒哀乐一目了然,头脑比较简单。”
“长宜啊,远则生怨,你的确该注意了,不是妈妈批评你,这方面你的确做得不够。每天晚上头睡觉前,有事没事的往家里打个电话,多关心一些,多体贴一些,不然你们这样非常容易产生距离。长宜,家里,跟你的单位是一样的,也是需要你用用心思的,咱们不说经营家庭,那样显得太生硬,但是,家庭,同样需要你动动脑筋,费费口舌的,许多夫妻都是由于沟通障碍,彼此才产生隔阂的,而不是他在外面有没有女人,长宜,你说妈妈说得对不对?”
好长时间以来,从没有人这么掰开揉碎地给他剖析他们夫妻之间存在的问题,彭长宜认为岳母不愧是做政治思想工作的领导,说得句句在理,重要的是彭长宜心服口服,没有似乎反驳的理由,而且,经岳母这么一说,平时自己看不上沈芳的那些缺点,反而不是缺点了,即便是缺点,也是自己造成的,因为自己比她水平高,见识广,出现问题,必然是自己的责任。
他赶紧附和着岳母说道:“妈妈,您说得太对了,长宜记住了,回去一定按着您说的试着去做。”
岳母亲切地说道:“记住就好,总之,妈妈不希望你们有什么问题,希望你们一家三口平平安安的。”
“会的,请妈妈放心,谢谢您。”
挂了岳母的电话,彭长宜就皱起了眉头,尽管岳母说得句句在理,甚至彭长宜没有分辨的理由,但是如果面对沈芳,估计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了。因为沈芳太善于拿着不是当理说了。
他不是不明白一个官员家庭稳定的重要性,他也曾经想试着去改变,但就是和她交流不了,没说两句话,保证就变味。所以,彭长宜大都采取的就是回避。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给你一个耳朵,再不行就走,躲开污染源,不听了。
自从沈芳和袁小姶认识后,又为她的胡搅蛮缠找了一个理论依据,那就是他当初是凭借她妈妈的关系才调到市委组织部,才有了今天。尽管这种优越感以前沈芳也有过,但是她很少说出口过,现在倒好,动不动就挂在嘴边,动不动就拿出来进行抨击,每当她流露出这个意思后,就会令彭长宜非常反感不舒服。
说实在的,是一种从心底深处的反感。别说是夫妻,就是一对好朋友,其中一个给另一个帮了忙,如果这一个总是跟那个说,当初如果没有我你就怎么怎么地的话,估计,到后来他的忙也是白帮了,朋友肯定做不长久了。
夫妻本来就是一体,何况,彭长宜是结婚在前,调动工作是在之后,这种情况下,的确难以划分施舍和被施舍的关系,既然是整体,那么就谈不上谁沾谁的光,谁占谁的便宜。
尽管他知道沈芳说这话也是外强中干,她最终害怕的还是自己变心,但总是这样挂明目张胆地挂在嘴边的提醒,也很让人生厌。
他们来到了北京医院,他们的车刚进了大门口,立刻就有一个穿军装的人前来说话:“请问,是三源彭县长的车吗?”
老顾连忙说道:“是,我们是。”
“我给你们带路。”说着,那个人就上了车,跟彭长宜握手后,就开始指挥老顾左拐右拐地来到了医院后面住院部的一个小停车场。
彭长宜这才想起,许多国家领导人都在这个医院走完最后生命历程的,其中,就有敬爱的周总理。
那个jūn_rén把他们带到了病房,彭长宜发现,这才是名副其实的特需病房,条件自然不是三源特需病房所能比拟的,不说那些硬件设施,就从医护人员那专业素质和整个病区透出的那种氛围中,你就能感到这里住着的都是高级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