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煦缓缓取下面具,温柔的声音像是跨越了千年才到达华遐的耳边:“婳婳,是我,温煦。”
“温煦?”
华遐重复这个名字,眉眼低垂,在记忆中反复搜索,然而摇头道:“我不记得我认识一个叫温煦的人。”
她见萧煦眼中闪过一阵失望,落寞,便讥诮道:“王爷,你是姓萧,不姓温,王爷果真是会演戏呢,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觉得我是在演戏吗?”萧煦盯着华遐,声音有些凄凉。
“难道不是吗?王爷自从在我遭遇刺杀的时候救了我,便一直跟踪tiáo查我。”突然,华遐的声音骤然变冷,她取出袖中的短剑,瞬间bī到萧煦的颈间,狠狠道:“快说,你是谁?为何要tiáo查我?”
萧煦静静的立着,岿然不动,一阵苦笑,闭着眼,感受着颈间传来的冰凉,轻声细语。
“婳婳,你十岁时,失足掉到池子里,高烧一天一夜。”
“你十一岁时,在太子府里,曾被摔坏的瓷杯划破手指。”
“你十二岁时,因贪玩出府,被匪徒劫了去,后来被救回来以后,有人给你吹笛陪伴了你一夜。”
听着萧煦诉说的过往,华遐手中的短剑缓缓放下,哽咽的喝止:“别说了。”
“婳婳,你终于想起来了吗?你终于相信我不是在演戏了吗?”
萧煦将双手搭在华遐的肩上,语气急迫。
“所以,我十二岁那年,为我吹笛之人是你?”
萧煦点点头。
“那你到底是谁?温煦与萧煦,哪个是真正的你?”华遐眼中明显的不信任。
“都是真正的我,只是不同阶段的我,我以前曾是凌昀的隐卫,后来才知道自己竟然是北国的王爷。”
“你带着面具,就是怕凌昀认出你?”
“我不是怕他认出我,我现在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完,不能让他认出我,但是总有一天,我会摘下面具,和他算清账。”萧煦恢复一贯的冷漠。
华遐心中翻江倒海,她没有想到萧煦的身份如此复杂,萧煦见她一时沉默不语,便柔声道:“婳婳,对不起,我来晚了。”他紧紧的拽着双手,低沉而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痛苦。
华遐摇头,轻声道:“不晚。”说完,便就房顶而坐,月sè挥洒,把二人的身影拖得长长的。
“你是如何认出我的?”
“因为你一直在这里,所以只要是你,无论在何时何地,你如何变幻,我都能认出你。”
萧煦指着自己心,温柔说道,多年以前,他因为自身的身份,不敢与夏毓婳相识,如今苍天见怜,重新给他机会,他再也不会错过,要勇敢表白自己的心。
华遐低头不语,那皇位上的人,也曾经对她山盟海誓,可后来却毁了她的家,她不敢再相信爱情。
“你这几年,是怎么过的?”萧煦望着华遐的侧脸,疼惜的问。
华遐微微抬头,抿嘴一笑,将这几年的生活娓娓道来,平静而淡然,时隔多年,她可以淡化自己所受的困苦,但是那些仇恨和心痛,她仍然铭记在心,深入骨髓。
萧煦心中一紧,华遐从一个深闺女子,变成如今杀伐狠绝的国师,从母仪天下的皇后,成为无家可归的孤女,这其中的艰辛绝不是像她口中话语那般平淡无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