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无意识地叫着,“为什么?”
“昨天这个时候,门口也有人,而且送来了一样东西。”我给自己点上一支烟,嘴唇哆嗦,一口烟全都呛进了肺里。
“那又怎么样?”顾雪俏脸煞白,紧张反问道。
“说不定今晚,我还会收到一点‘提示’。”我痛苦地闭上眼睛,恐惧和伤心,两种不同的情绪在我内心深处纠缠,用尽量柔和的语气,说出一个恐怖的事实,
“毕竟人的手指头,可不止一截。”
“你不要再说了!”顾雪捂住了耳朵。
趁她松手的时候,我快速蹿起来,撒腿冲向门口。
“不要开门!”在顾雪的惊呼声中,我奋力地拉开门把,是福不是祸,让老子看看究竟什么人在故弄玄虚!
“砰!”大门撞在门框上,反弹着又晃了回去,老旧防盗门“吱呀吱呀”地摇晃着,刺耳摩擦声不断。
我觉得更冷了,走廊刮着阴嗖嗖的冷风,刺骨而冷冽,我怀疑自己被装进了冰窖,连哈出的气都变成了白色的。
可房间里的灯光却亮了起来。
没有人在外面,客厅里的灯光照射在黑沉沉的走廊上,拉长出一个黑影子,是属于我的。
我脚边却躺着一个和昨天一模一样的小盒子,盒子摆放的地点,和昨晚一模一样,连个印子都没挪过。
尽管没看见陈芝,可我全身还是发起抖来,因为这盒子,才是最让我害怕的。
我把它捡起来,抓在手中,面无表情地退回屋子,随手将大门关紧。
“‘他们’真的又把盒子送来了!”顾雪惊叫,完全失去了昨晚的从容和淡定,指着我手上的盒子,抖得越来越厉害。
“没事,别喊了。”我费力走向沙发,将盒子轻轻放在茶几上,望着盒子表面发愣。
盒子还未打开,我已经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沉默中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顾雪开口打破了沉默,“今晚送来的会是什么?”
“不知道。”
我嗓音沙哑,“你替我打开看看!”
“我?”顾雪把手一缩,将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我不要,还是你自己打开吧……”
我深深叹了口气,一脸痛苦,把手伸向锁眼,手指跳动得特别厉害,眼皮也在发抖。
昨晚是阿芸被切掉的小拇指,今晚……
我快速将盒子揭开,鼓足勇气看了一眼。
还好,盒子里没有断指。这次送来的是一件混合着鲜血的布片,应该是从阿芸身上那件连衣裙撕扯下来的,上面甚至还带着碎肉。
我无法想象此刻的她到底经受着怎么样的痛苦,闭上眼,满脑子都是阿芸凄苦绝望,向我哀嚎求救的样子。
我想救她,甚至恨不得替她承受这些痛苦,可我能做什么呢?
我痛恨自己太没用,顾雪却忽然惊呼,打断脑子昏昏沉沉的我内心的臆想,“你快看,下面还盖着一件东西!”
我豁然支起了身子,将盒子里的碎布揭开,果然一块血迹斑斑的手表从里面露出来。
“是卡地亚的手表!”
顾雪一眼就认出手表的牌子,“而且还是卡地亚的珍藏版,这种牌子的手表很稀有,普通人买不到的。”
我抽了抽鼻子,“很贵吗?”
“应该要五位数吧,这块手表属于珍藏版,或许还不止。”顾雪将警服上的袖子钮扣解开,我这才发现她手上也带了一块手表,跟盒子里的那块属于同一个牌子。
警务人员上班的时候不允许带手表,所以她遮得很严实。
这社会流行一句话,穷玩车,富玩表,能带的起这种牌子的高级手表,主人一定很有身份。
见我迟迟没有开口,顾雪又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一件事,这块手表,我好像认识……”
我死死盯着手表,脑子里忽然闪烁出一张嚣张的脸来,一拍茶几,猛地站起来愤然大吼道,“顾涛!”
“谁是顾涛?”顾雪已经没那么害怕了,见我情绪失控,对我投来一个询问的眼神。
我痛苦地闭上眼睛,陷入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半年前,陈芝逼着我和阿芸分手,回头就介绍了一个富二代给阿芸认识,这个富二代叫孟涛,是我们公司老板的小舅子,他喜欢带手表,这好像就是他经常带的那块。”
“你怀疑绑架阿芸的是孟涛?”顾雪也站了起来。
“不知道,但一定会有关联!”我恶狠狠地抓着手表,压抑着嗓子低吼,
“如果让我查出绑架阿芸的人是孟涛,我一定会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