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春芜院的翠浓是瑞王的侍妾,不是侍婢。
她揉了揉眉心,觉得越来越混乱了,“宫里春芜院有一个女子名为翠浓,你不觉得奇怪吗?她怎么会进宫?”
他点点头,“确实奇怪。倘若瑞王有意保住最宠爱的侍妾翠浓一命,让她以侍婢的身份逃出王府,她应该会逃出洛阳城,从此天高海阔任逍遥,又怎么会进宫?”
慕容辞推测道:“或许当年发生了一些阴差阳错的事,她不得已进宫;或许她感念于瑞王的恩宠,发誓要为瑞王报仇,于是千方百计进宫,却没想到困于春芜院。”
容湛断然道:“我觉得她是抱着复仇之心进宫。”
“困于春芜院,她在五六年前被烧死了。”
“红颜向来薄命,宫里又多了一具红粉骷髅。”
“我还是觉得翠浓此人有不少值得玩味的地方,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只是一时之间却说不上来。”
“翠浓身怀复仇的心志,应该不会在宫中碌碌无为那么多年。”
二人又谈了天下第一庄的事情,慕容辞这才离开漱玉轩。
回到东宫,她在书房待到深夜才回寝殿就寝。
……
朝霞似万丈云锦,将清元殿装点得霞光艳艳、金碧辉煌。
昭华公主带着如云宫人踏入清元殿,不过只有两个近身宫女跟着她进入天子寝殿。
慕容承已经起身,元顺正在伺候他洗漱。
“儿臣拜见父皇。”
慕容裳笑吟吟一礼,接着坐到床边,拉着他的衣袖笑道:“父皇今日看起来气色不错呢。”
他慈爱地抚摸女儿的头,笑道:“是吗?不知怎么回事,朕觉着今日比往日神清气爽。”
“父皇洪福在天,有上苍庇佑,那些牛鬼蛇神已经退散。”
“只要你乖乖地待在宫里,朕不操心你,自然就痊愈了。”
“是,儿臣让父皇操心了,今后儿臣会当一个堪为天下女子表率的公主。”她笑得娇靥如花。
“呵呵呵……”慕容承朗声笑起来,龙颜大悦。
“儿臣亲自做了杏仁酪,父皇尝尝儿臣的手艺吧。”慕容裳从近身宫女元秀的手里接过琉璃盏。
“哟,你居然为父皇亲自下厨,洗手作羹汤,不容易呀。”他笑呵呵道,颇为惊讶,“朕有口福了。”
“可不是?父皇快尝尝,儿臣是第一次做呢,父皇要多多提点哦。”她娇柔地笑。
慕容承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眉头微皱。
这时,一个内侍悄无声息地进来,双手捧着朱漆木案,是陛下的早膳。
慕容裳失望地蹙眉,“父皇,很难吃吗?”
慕容承含笑鼓励,“还好还好,你第一次做,有这手艺已经很难得了。”
元顺提醒道:“陛下,该用早膳了。”
她站起身,端过那琉璃盏,“父皇还是用早膳吧。儿臣先告退。”
慕容承笑着颔首,那内侍微低着头,端着朱漆木案上前,元顺察觉到不太对劲,低声呵斥:“不懂规矩吗?把早膳给我便可,你退下吧。”
那内侍并没有交出朱漆木案的意思,元顺觉得更奇怪了,正要阻拦继续靠近龙榻,就在这时候——
一泓银光乍现,惊电般闪过。
一把匕首如厉风般迅速地刺向龙榻上的慕容承。
他震惊地呆住,下意识地往里侧后退。
就这一瞬间的功夫,足以让那内侍靠近。
电光火石间,那内侍露出狰狞的凶狠目光,把那支匕首刺入血肉之躯。
然而,刺入的不是慕容承的心口,而是元顺的肩头——元顺震惊之下,阻止已经来不及,只能用自己的身体来救驾。
血水喷出,血珠飞溅到内侍的脸上,一丝温热。
“有刺客!来人!有刺客!”
慕容承惊骇地大喊,仓惶地往龙榻里侧逃去。
那内侍没有得手,满目戾气化作狂烈的杀气,踏上龙榻欲追击慕容承。
元顺不顾左肩的重伤,紧紧地拽住刺客,不让他伤害陛下,“来人啊……有刺客……”
那刺客往元顺的胸口拍去一掌,元顺依旧死死地拽着他,嘴里涌出鲜艳血水,淋了一身。
慕容承瑟缩在墙角,满目惊惧,瑟瑟发抖,面容惨白如死。
“昏君,受死吧!”
刺客狰狞地冷笑,利落地拍出一掌,一道白色气劲凌厉地袭向躲在墙角的慕容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