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后,她在空的宴案坐下,“本宫不请自来,摄政王不会不欢迎吧。”
慕容彧剑眉一挑,“为太子殿下上菜。殿下光临寒舍,本王倒履相迎。”
那三人尴尬地坐下。
很快,侍婢奉上美酒佳肴。
“白公子、杨公子、苏姑娘,你们当真要进御王府,成为摄政王的入幕之宾?”慕容辞好整以暇地问。
“这……小人雕虫小技,混一口饭吃罢了。”白公子仔细斟酌,慎重道。
“倘若日后摄政王要你去东宫偷本宫的东西,你自是勇往直前了?”
“太子殿下,小人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入东宫行窃。”白公子大骇。
“白公子无需介怀,殿下喜欢说笑,嬉戏之语罢了。”慕容彧沉缓道。
“本宫对行窃、幻术、口技颇有兴致,三位高人可否收本宫为徒,教授本宫?”慕容辞又道,似笑非笑。
“这……”杨公子、白公子和苏姑娘面面相觑,最后看向御王。
“莫非你们不愿教本宫?”她挑眉问道,把“不怒自威”这四个字拿捏得恰到好处。
“这类市井之技,殿下堂堂东宫太子,学来做什么?贻笑大方。”
慕容彧不悦道,心知太子明摆着就是来抢人的,倒是不妨看看太子出什么招数。
慕容辞清朗道:“本宫整日闷在东宫学习经国治世的道理,闲暇之余学学市井之技,也属无伤大雅。”
你光明正大地挖我墙脚,我也光明正大地挖。
他的剑眉邪气地一挑,“本王担心殿下玩物丧志、不务正业。”
她扬眉冷笑,“王爷无需担心,本宫自有分寸。”她站起身,朝那三位名士行弟子之礼,“三位师父,请受徒儿一拜。”
白公子、杨公子和苏姑娘连忙站起来,“太子殿下客气了,小人不敢当。”
“那就这么说定了,稍后本宫带你们回东宫。”慕容辞看向摄政王,目光颇为挑衅,“王爷胸襟若海,不会与本宫置气吧。”
“既然殿下喜欢他们三位,本王割爱便是。”慕容彧意味深长地勾唇,“天下第一庄有那么多能人异士,待本王接手,殿下可有兴趣与本王一同前往,去看看那些名士?”
“自然有兴趣。”慕容辞怎么觉得被人打了一闷拳,上一瞬还占上风呢,下一瞬就输个精光。
“殿下年已十八,肩负延绵子嗣的重任,然而东宫只有两个良娣,两年来一无所出。”他站起身,挥手示意那三位名士退下,接着道,“本王已经吩咐下去,不几日在宫中设百花宴,广邀名门闺秀进宫,殿下可以其中择选中意的女子当太子妃、侧妃。”
“本宫的婚事无需王爷费心。父皇尚未痊愈,本宫身为太子,应当侍奉在侧,此时择选太子妃,实乃大大的不孝。”她直言拒绝,眸色清冽,“再者,本宫尚未弱冠,大婚一事为时尚早。”
该死的慕容彧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他要给她择选太子妃、侧妃,无非是想往东宫塞人,如此东宫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手伸得这么长,小心一刀给剁了!
慕容彧道:“殿下年纪不小了,是时候为大燕国尽责,延绵子嗣。再者,陛下卧榻静养,殿下大婚可以为陛下冲喜,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说到年纪,王爷年已三十,至今府里连个像样的侍妾都没有,最应该择选御王妃的是王爷。”
“其实,本王已经在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不过殿下乃一国之储君,自然以殿下为先。”
“王爷不必再说,本宫绝不会在父皇龙体欠安的时候择选太子妃。”
看着殿下神色坚决,慕容彧不再多言,露出狐狸般的轻笑。
出了御王府,慕容辞怒气冲冲地上马车。
琴若见殿下这般气愤,猜到殿下必定是受了摄政王的气,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那三位名士,真的被摄政王抢走了?”
慕容辞摇头,“明日你吩咐人把那三位名士安置在一个妥当的地方,天下第一庄不能去。”
“奴才明白。”
琴若默默思索,殿下生气不是因为这事?
“本宫担心慕容彧要往东宫塞人。回头你把东宫清理一遍,凡是有可疑的,一律逐出去!”
慕容辞靠着柔软的高枕,揉了揉眉心。
琴若应道:“是。”
慕容辞觉得脑仁疼,慕容彧,想摆布本宫,没门也没窗!
过了两日。
黄昏时分,慕容彧刚回府,下人上前来报:“王爷,天下第一庄的容公子说,庄主还没回来。”
慕容彧沉着脸进了书房,入夜,一个黑衣人进来回报:“王爷,关于天下第一庄的庄主,树下打探到一些事。”
“说。”
“庄主是香无尘,人称‘香公子’。此人尚未弱冠,素喜白衣,常年不在庄内,据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庄内的人没几个见过他。那些名士更没人见过他,大多数人只知道管事的容公子。”
“香无尘的来头查不到?”慕容彧眉宇略沉。
“查不到任何事情。”黑衣人无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