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清和颜秀一听来者是赵国独孤氏,不禁难掩惊奇地对视了一眼。
恕儿看那“公子”约莫三十来岁,一颦一笑都优雅无暇,心底已然明了。来者多半是赵王独孤谲的妹妹独孤清,那个美人榜排名第三却始终待嫁闺中的赵国公主。恕儿不禁放宽了心,估摸这赵国公主大概是在闺中闲来无趣,跑到陈国繁京来买胭脂水粉。
恕儿笑道:“公子过奖了,在下与表弟苏璎只不过是运气好,生意上得王后娘娘照拂,做什么都以货真价实为本,才得以在陈国商界立足至今。”
独孤清说:“颜老板谦虚了。若是只用王室照拂并且信奉货真价实,那陈国王室的子侄们为何没有人能在年内将生意做遍陈国的各个角落?颜老板和令弟定然是有过人的天赋和勤奋,才能白手起家直至陈国首富。我也不愿耽误颜老板的时间,便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我是奉王兄之命,前来邀请颜老板和舍弟到赵国做客,商谈赵国社稷之业。王兄还邀请了陈、宋、楚、蜀四国的其他富商,齐聚赵国平梁城。到时候,王兄会给出席的各位商贾出题,悬赏对赵国社稷有用的经营良策。各国商家也可以借此平梁商会彼此结识,拓展合作之径。不知颜老板可有兴趣?”
恕儿知道赵国公主亲自登门邀请是何等殊荣,机遇难得,却之不恭,立即答道:“承蒙赵王抬爱,多谢公子相邀,在下定当如期抵达平梁。”
独孤清从袖中拿出一张请帖,递给恕儿,说:“这是王兄亲笔书写的请帖,下月初二,平梁赵宫见。”
恕儿双手接过请帖,见帖子上的字迹苍劲,独有一番傲世韵味,似是书法大家所写,不禁对赵王生了几分敬意。恕儿道:“既然公子已亲自到了我们碧凉妆品铺,不如让我送公子几件妆品作为礼物。请公子跟我到店铺里挑选可好?”
独孤清温婉一笑,说:“早就听闻碧凉妆品火遍陈国,上至王室闺秀,下至邻家女眷,都对碧凉妆品青睐有加,我也自当买些回去。”于是跟着恕儿一同到店铺之中挑选。
在店铺里挑选妆品的有年长妇人也有青涩姑娘,有富家小姐也有府中丫鬟,一个一个都施了各式脂粉,或浓妆或淡抹,都打扮得十分精致。唯有独孤清,一身男装,不施脂粉,却自有一股华贵之气。她在殿中仔细看了看,拿起几样妆品,便独自排在了队尾,与店里众人一同结账。
恕儿想要接过独孤清手中的妆品,替她拿着,伸手说:“公子大可不必排队,这几样物品并不贵重,就当是我送的薄礼,我给你包好。”
独孤清并不把妆品给恕儿,笑说:“颜老板,我从未到过店铺里亲自买胭脂水粉,就让我与大家一样排队付钱可好?”说着,低头把玩适才挑选的几样妆品,说:“其实我也不缺胭脂水粉,但这几个盒子甚是好看,无论花样、字样、纹路、形状,都别具匠心,令人爱不释手。听闻这些妆品盒子都是出自令弟苏老板之手,难得有这样心灵手巧的匠人,于书画技法有如此造诣,恐怕王兄所题的书画榜,很快就该有苏老板的名作了。还请颜老板转达,苏老板若是有空,也定要来平梁一聚。”
送走了突如其来的赵国公主独孤清,恕儿花了大半日在店里核对账目,看一切稳妥无错,道:“颜清、颜秀,你们聪慧机敏,做事也细腻严谨,若是有朝一日,我和璎哥都不在了,你们和苏杨、苏柳一定能将颜家和苏家的产业打理好。咱们颜家和苏家的产业平分对半,一半给苏姨姨和璎哥,另一半再平分对半,一半给颜姨姨和赵七叔,还有一半给你们两个和苏杨、苏柳。如此,我就可以放心了。”
颜清不解道:“恕儿姐难道又要出远门?”
颜秀说:“赵国并不远,恕儿姐连蜀国都去过,还跟脾气古怪的蜀王成了朋友,难道赵国平梁能比蜀国西岭还可怕?”
恕儿摇头道:“不是赵国,而是宋国……”
晚上,恕儿和林璎又来到繁京旧城楼上喝酒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