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杀手而言,许多一般人的普通习惯都会成为致命的弱点。
其中最要不得的,就是好奇心。
如果一个杀手还保留着好奇之心,那他必定离死亡也不远了。
“唉,我这不看到结局就睡不着觉的毛病到底啥时候才能改掉啊……”
裴子幸一边自责地叹了口气,一边在一处河滩上四处查看。
也不仅是他,人都是如此,说起道理来其实全都明白,可真正要落到实处嘛,却又变成了一句“臣妾做不到啊”。
此时距离和王宇飞约定驱邪的日子已过去五天。
王宇飞也已经失踪了五天。
之前他作为妻子及另外两宗命案的重大嫌疑人被警方带走,虽然因为并没有实质性证据而没有被羁押,可就在他回到家不久就离奇失踪。
对,是失踪,警方在勘查现场后,几乎没有人怀疑他跑路。
因为他家中留下了喷溅满墙的血迹和一只右手。
跑路之人哪怕走得急些,忘记带现金或者衣物,可总也不会忘记带手的。
与此同时,城中各处在几天内连续发生了几次连环碎尸案件,尸体的残缺程度和创口的不规则形状都与之前树林中那些尸块类似。在警方那些刑侦名探的讨论中,都觉得凶手已经膨胀了,不再小心翼翼地处理尸体,而是随意丢弃在城市的各个角落。
就像尿电杆圈地的野狗,在以这种方式告诉人们,这个城市是他的。
民众的恐慌、媒体的渲染、上级的压力,让整个警方都陷入了一种焦头烂额却无处使力的尴尬境地。所有挂着警徽的人员一律取消休假,全部撒入社区进行全面排查,小毒贩和搞传销的倒是揪出不少,可每每到了第二天,还是会在某一个偏僻的地方里发现一具残破的尸体。
除了警方以连环杀人案在查,街头也逐渐多了些道士、和尚,就是不知是官方的还是民间的。
裴子幸每天上网翻找各种消息情报,思前想后还是觉得整个事件是自欧阳潇潇的失踪而起,与王宇飞那诡异的噩梦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可问题在于,他当时明明很仔细地查探了王宇飞的家宅和身体,甚至还用了高端测谎技术,都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为什么?
还有欧阳龙,这个小舅子忍着白眼跑来他家说了个姐夫杀妻的恐怖故事,却在两天后又向警方报告了姐夫的失踪。
据这个烂赌仔在笔录中所说,在得知王宇飞从警局出来的消息后,他就赶去姐姐家准备当面质问这个畜生,究竟有什么仇什么怨要杀了自己的老婆。结果到了门口敲门不开,打电话却听到手机铃声从屋内传来,觉得不对劲才报警的……
他不是认定了王宇飞体内有魔么?
谁给他的勇气去上门质问?
前后矛盾地到处说谎对欧阳龙到底有什么好处?
一堆繁杂不清的线索和各种得不到答案的疑问让裴子幸像一只被散乱毛线团缠住的猫,被困得难受。
他在家中呆了两天之后,终于决定出门到处溜达看看。
还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毕竟正式接下了这个任务,现在雇主并没有确定死亡,那这个任务就依然没有结束。
“啧啧,你这理由找得可真够烂的,出钱的人都不见了,还有个鬼的任务。我看你完全就是吃饱了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