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在心中冷笑,可惜了,废人终究是个废人,就算他再怎么狼子野心也倾覆不了这天,这也是景帝当初为什么会任由谢谦做大,甚至如今大权独揽的原因。
还没进永宁宫就和景帝撞上了,谢谦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看来他还是晚来了一步。
先是担忧地望了一眼永宁宫暗红色的大门,谢谦这才想起俯身抱拳向景帝行礼。
“苏州大坝决堤,淹没村镇无数,数十万灾民流离失所,如今灾民隐隐有北上的趋势,臣过来问问皇上这赈灾之人可有了决断这次苏州之事非同小可,又恰逢年关将至,陛下还需......”
景帝不耐烦地罢罢手,阻止了谢谦后面的话,容安生死未卜,现在他哪有那个心情在这里和谢谦周旋,好在谢谦虽然处事阴毒了些,却也不会真的做出对朝廷有害的事。
“朝中之事谢卿看着办就好,不用再来过问朕的意思了。”
景帝抬脚就欲离去,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在与谢谦擦身而过时补充道,“哦对了,长公主落水一事有些蹊跷,朕想交由东厂去查明。”
......
东厂大衙内
谢谦慵懒地躺在椅子上,看似专心致志地把玩着手中的翡翠珠串,声音里却掩不住的清冷,“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督主,属下已经审问过当时在场的奴才了,昨日傍晚是六皇子邀了长公主一同去御花园赏花,可不知怎得六皇子就非拉着长公主往那河边走去,最后六皇子不慎失足落水。长公主离六皇子最近,也是最先发现了六皇子落水的,便亲自跳下了河想要救六皇子。”,张幕一五一十将所查到的事情向谢谦禀报。
长公主和六皇子一同落水昏迷,这事虽发生在内宫,却也不是一件小事,东厂在第一时间便收到了消息。可惜昨日事发太晚,宫门快要落锁了,东厂的人也是今日才将一干人等带进了镇抚司审问。
前面这节显然只是表面文章,谢谦连眼都没有抬一下,张幕知道自己这又自讨没趣了,幸幸地摸了摸鼻子,这才认真说道,“另外,属下在审问时见六皇子身边的宫女一直畏畏缩缩的,便给她上了刑架,可不过半刻,那宫女就招供说她是被云妃收买,故意推六皇子下河,目的是想要淹死六皇子。”
谢谦依旧只两指磨蹭着颗绿色的珠子,像是要把它揉进身体里一样。张幕也不知他有没有听进去,又不敢催促谢谦,两人就这样一坐一站地静默着。
这条珠串张幕不算陌生,督主平常都是将它置于锦盒之中珍藏的,很少拿出来。
过了良久,谢谦才状似无意地问道,“御花园那么大,六皇子好好地怎么会往河边走去”
“这......”,张幕支支吾吾了半天也猜不透督主问这话是何用意。
那宫女招认地太快,这一切显然都是娴妃在故意陷害云妃,可既然娴妃是主使,那六皇子肯定就是得到了娴妃的授意,自己跑到了河边,又自己跳了下去啊,督主到底是什么意思
近日苏州大水,谢谦整日都在内阁商讨水灾之事,尚无人向他禀告长公主的事,张幕也是以为谢谦要明日才会有功夫过问此事,便也没急着将事情串个清楚,这回倒是被谢谦问个正着。
张幕是跟在谢谦身边最久的,他绞尽了脑汁才想起督主好像有一次出手护过六皇子,难道这次也是不想要六皇子牵扯其中
他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属下知道了,是娴妃知道六皇子喜欢金鱼,便事先让人往那河里撒了鱼食,故意引得河中金鱼纷纷跃出河面。”
谢谦不置可否,只深邃的目光盯着张幕,张幕被他盯得心里发毛,又挠挠头重新说了一遍,“属下查清楚了,是娴妃知道六皇子喜欢金鱼,便事先让人往那河里撒了鱼食,故意引得河中金鱼纷纷跃出河面。”
谢谦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嗯,过两日你就按这个向皇上呈报吧。至于那个叛主的宫女......乱棍打死。”
“是,属下知道了。”
张幕刚得令下去,就有人进来禀报,“督主,张院使来了,正在外面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