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了跟来的御医去为长公主诊脉,景帝掩嘴轻咳了一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皇后怎么也过来了”
不怪景帝惊讶,这徐皇后虽是容安的亲姨母,两人却甚少来往,以前容安也有病情严重的时候,却不见徐皇后有一次来看望过,怎么偏偏这次就惊动她出了景阳宫......
再者,他也是刚才得知了容安落水之事,便急急赶了过来,景阳宫比之钟粹宫更远,徐皇后从不过问后宫之事,竟也能比他早一步到永宁宫
徐皇后确实也是对万事都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就是面对皇上略带质问的语气也能做到面不改色,不紧不慢,倒是让玉兰抢先一步跪在了景帝的面前,“皇上恕罪,是奴婢自作主张去请了皇后娘娘过来的。”
玉兰不说话还好,她这一开口瞬间就激起了景帝心中的怒气,景帝抬起一脚狠狠地又踹在了玉兰的肩上,这群狗奴才整天跟在长公主身边,没有照顾好长公主也就算了,长公主落水她们竟然还敢隐瞒不报,简直是罪大恶极。
“朕不是说过长公主的身子有何不适都要第一时间来向朕禀告吗这公主都昏迷一天了,也没有个御医诊治,你们是眼睛瞎了还是嘴巴哑了怎么,想要眼睁睁地看着长公主不治而亡你们好跟着陪葬吗”
顶着皇上的怒火,玉兰也不敢触碰自己被踹得生疼的肩膀,她立马起身复又跪直在景帝面前,按着先前长公主教好的说辞说给景帝听。
“皇上容禀,昨日公主为救六皇子跳入河中,奴婢们将公主带回宫中后就欲去向皇上禀报此事的,可公主却在昏迷之前强撑着一口气儿吩咐奴婢,说天色已晚皇上怕是已经歇下了不让我们去打扰,而且......”
玉兰说到此处顿了顿,她战战兢兢地抬头偷瞄了景帝一眼,才继续说道,“而且公主还说此事也不宜宣扬,只吩咐奴婢们将往日御医开的药煎来服下。奴婢想公主日常服用的药也是祛寒的,倒也对症,便按着公主的交代办了。可谁知公主今日却是一直没有醒过来,奴婢自知大事不好,便让人分别去请了皇上和御医。”
“直至晌午,连翘和紫珠才回来报,太医院里空无一人,皇上也不知去向,慌乱之中奴婢方想起六皇子昨日也是落了水的,想必皇上和御医们应该是在娴妃娘娘处了,奴婢便亲自去了钟粹宫想求见娴妃娘娘,却没想到连钟粹宫的门都没有进去。奴婢失望地回了永宁宫,见公主病情越发恶化,直嚷嚷着说身上冷,却不见有醒转的迹象。娴妃娘娘闭门不见,云妃娘娘与公主不睦又是满宫皆知的事,奴婢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才亲自去请了皇后娘娘来拿个主意。一切都是奴婢自作主张,奴婢不敢求饶,请皇上降罪。”
玉兰说完这番话便匍匐在地,不敢去看皇上盛怒的样子,最后还是徐皇后站出来开口解围,“皇上,长公主身子要紧,我们还是先看看御医们怎么说吧。”
徐皇后不知这番转移话题却是叫御医们个个身子一紧,长公主本就长年缠~绵病榻,如今落水受了寒未得到及时的医治,先前的药又断了一日未喝,当真就是气若游丝、命悬一线了的症状了。
一群御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推诿,这......这还不如在六皇子那呢,他们虽查不出六皇子昏睡不醒的原因,好在六皇子的性命却是无虞的,如今皇上正是怒气当头,可叫他们哪个有胆子如实向皇上回禀
偏偏长公主又深受皇上宠爱,他们还不能像在六皇子那一样拖着,这真是说也是一个死,不说也是一个死啊。
景帝等了半天,这群御医却连个屁也没有放出来,刚压下的怒气又冲到了头顶,“怎么六皇子的病你们看不出来,长公主的病你们也看不出来这些年的医书你们是都看到肚子里去了吗还是拿着朕发的俸禄都去花天酒地了”
真是没一个省心的......
众御医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推出由太医院资历最长、地位最高的院使大人张喻明代为回禀,“回......回皇......”
可怜张院使平日里多么巧舌能言的一个人,如今却结结巴巴了半天也吐不出来一个字。
景帝抬手揉着自己隐隐作痛的额角,连看都懒得看这群废物一眼,“怎么张院使的医术是退步到连自己的结巴都医不好吗,若太医院院使就是这种水平朕劝你还是早些告老还乡的好。”
皇上虽只骂了张院使一人,可后面的御医也都跟着紧张地直冒冷汗,这丢了官职是小,要是丢了脑袋那可就不好看了,于是站在张院使旁边的一个御医把心一横,暗地里伸手狠狠拧了张院使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