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郎中,这边请。”是周大胜的声音。
周乔儿眼睛一抬,门口的门帘掀起后,进来一个陌生人。
来人一袭粗布长衫,大约在五十岁左右,身材高瘦,长着山羊胡,一副斯斯文文的很和善,不像是个郎中倒像个教书先生。
他首先环视了一下这个破旧的屋子,向周老爷子行了个礼,“周老爷子。”
“劳烦江郎中跑一趟了。”老爷子一早就站了起来,和声说。
“老爷子客气了,今天只是顺便,我先去瞧瞧病人。”江郎中还算是个礼数中人,他回答完周富贵的话后,便来到了周乔儿的跟前。
依周乔儿的判断,从江郎中对待周老爷子的态度来看,两人的关系颇有点耐人寻味。
周乔儿正在思量中,江郎中的手已经搭上了她的手腕,给她把脉了。
屋子里出现了短暂的静默,大家都将注意力集中在了江郎中的脸上。
不一会儿,只见江郎中,长吁一口气,他环视了一下屋子里的人,最后把眼光定在了周乔儿的脸上,嘴角一咧,“丫头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就是有点虚弱。至于”
江郎中欲言又止的语气,让大家着实紧张了一下。
屋子里又是一片寂静。
在大家期盼与焦急的眼神中,江郎中看了一眼周老爷子,又瞥了眼大家,才慢悠悠地接着说:“至于你们说的胡言乱语,不认得人,可能是脑子被摔了一下,脑子中有淤血,出现的暂时的失心疯。”
“什么失心疯”
屋子里的人又开始面面相觑,在大家的叹息声中,杨氏开始偷偷抹了眼泪,这都是她害的女儿这个样子。
想必在路上,周大胜已经把周乔儿的不妥告诉了江郎中,所以他才会这样下结论。
周乔儿知道自己的情况,她听了江郎中的话后,倒是安心了一些,这样也好,得了失心疯就可以不用装了,反正她在这里除了家里人,谁也不认识。
江郎中根据周乔儿的身体情况,开了几副草药。
“去抓个药吧,到江家药房,帐就记在我的头上。”他说完就把一张写上字的黄纸,递给了一边的周大胜。
周大胜感激地接过药方,不住地点头感谢,“江郎中,谢谢您。这次的诊费和药费我们会尽快还上。”
江郎中和善的一笑,“没关系,周老爷子的人品,江某还是信得过的。”他说完又颇有深意地看了眼周富贵。
周富贵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在一家子人的千恩万谢中,周大胜送走了江郎中,并随他去抓药了。
而此时的屋子里,只有周富贵吸着旱烟袋,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
明明屋子里是一大家子人,不知道是担心周乔儿的病,还是担心银钱。总之,没有一个人说话,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周乔儿在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环境中,在没有摸清情况之下,只能静观其变了。
过了良久,周老爷子磕了磕烟袋里的烟灰,慢吞吞地发话:“都歇了吧。”
他双手拿着旱烟袋,背在身后,转身出了屋门,怎么看他的背似乎都有点弯。
随着老爷子的离开,屋子里的凝重的气氛似乎也被他带走了,一下子轻松了很多。
杨氏一边拉着周乔儿的手,一边哽咽着说:“乔儿,都是为娘的不好,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了这么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