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就挨了一顿训,她还能委屈不成?
但
墨上筠的表现,全然出乎他们的意料。
任由钟儒批评、训斥,从头到尾,没有顶撞、没有解释,静静地听着,一直等钟儒消火。
说了半个小时,他口水都说干了。
墨上筠却不痛不痒,从头到尾都安静得很,可态度也不是那么好,流露出抹漫不经心,看得出并不把钟儒的“批评”放在心上。
“钟营长。”
墨上筠声音清冷的喊他,视线平静地落到他身上。
“怎么,有话说?”
喝了口水,钟儒重重地把水杯放下,冷不丁抬高了声音。
“对我的处罚是什么?”
提及这个,钟儒的眉头皱得紧紧的,“晚上开会再做决定。”
墨上筠又不吭声了。
过了片刻,钟儒有些不甘心,又把话题饶了回去,“墨副连长,你知道自己错了吗?”
“实话吗?”墨上筠冷冷静静地问。
顿了顿,钟儒沉思道,“先说说假话。”
“知道。”
“呵,”钟儒冷笑一声,质问,“按你心里的意思,你是不觉得自己错了?”
“钟营长,”墨上筠不动声色地看他,一字一顿地问,“能说真话吗?”
“你说!”
“一个问题,你心疼的是一个优秀的狙击手,还是一个普通的士兵?”墨上筠问。
“……”
钟儒脸色顿时一僵。
就连一直站在旁边、毫无存在感的指导员,脸色都有些不对劲。
就是因为受伤的是一个优秀狙击手,耽误的考核和集训能毁了这个人才的前途,指导员和钟儒才会如此生气。
可,墨上筠这样一问,无疑不是在透露着讥讽。
如果是普通的士兵呢?
那么,也就是普通的了。
受了伤,耽误了点训练而已,最大的惩罚就是让墨上筠写一份检讨,好好慰问一下伤员。
哪能到眼下这般重视的地步?
“墨上筠,你这是在指责我们不一视同仁吗?!”钟儒神色阴沉,语气夹杂着火气。
“是。”
钟儒没好气地拍桌,“你就不对毁了一个狙击手的前程而有一丝丝后悔?!”
墨上筠眸色微动。
这意思,摆明了在偷换概念。
一码归一码,从他们的想法扯到她的想法,可以说是心虚地表现,但这并没有什么意思。
“如果他够格,前程就不会因为这次受伤被毁了。”
墨上筠淡淡道,平静地面对钟儒的怒火。
“你以为他是你吗?!”钟儒怒不可遏,直接站起身,眼神多了几分凶狠。
身为营长,钟儒素来很少发怒,一般都是给人做思想工作,就算是刚刚“教训”墨上筠,也是尽量克制了。
可,墨上筠这种云淡风轻的态度,让他燃起一股无名怒火。
多少跟最近的传闻有关。
是的,墨上筠有背景,前途无量,可顾荣有什么?!
普通家庭出身,没有靠山没有背景没有资源,不会有人有机会推荐他,现在他所得的一切,都是自己一点一点打拼出来的,枪法也是一颗子弹一颗子弹自己练出来的。
他知道墨上筠的履历很漂亮,但他不信墨上筠这样的出身,会有过比顾荣更辛苦、煎熬的时候。
像她这种大小姐出身,细皮嫩肉、娇生惯养,什么都不用操心……
他一直关注着顾荣,那样优秀的一个苗子,凭什么因为墨上筠的指挥错误,断送眼下能改变前程的机会?
而,对于他的怒火,墨上筠只是简单的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