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说出口,他轻吁了一口气,抬起头来,满脸的红晕让他美冠部落的脸更添几分姿sè。
蒙皓在他期待的目光下,眉头皱的更紧了:“我不合适。”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吗?”
脸上的红一下子汇聚到眼眶,月锦难过地看着他。
蒙皓说:“我是白兽人,只会给部落带来灾难,不配拥有雌性。”
“不,不是这样的!”
你是兽神之子,是世上最尊贵的兽人,那都是世人的愚钝的误解!
月锦急声道:“那些都是子虚乌有的谣言而已,我不相信,也不介意,你不必担心会因此伤害我。”
蒙皓拧着眉头,虽然他一直独来独往和部落的人鲜有接触,但也听弟弟说过眼前这个雌性在部落有多受欢迎。喜欢他的优秀兽人那么多,为什么要选择自己?
月锦见他仍然未应允,心里不知为何有些慌张起来,干脆心一横,直接道:“蒙皓,我喜欢你。你、你呢?”
蒙皓愣住。
不等他反应过来,苟梁已经跑过来气势汹汹地说:“你想抱蒙皓哥哥的尾巴是不是?!”
月锦原本就绯红的脸一下子红透了。
苟梁一把抱住蒙皓,大声道:“你走开,蒙皓哥哥的尾巴才不给你抱!他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月锦害羞的表情被错愕取代,惊讶地看向蒙皓。
蒙皓脸sè难看地掰开苟梁的手,“别胡说。”
苟梁又急又委屈:“蒙皓哥哥骗人,你刚刚明明说你的尾巴不会给别人抱的,小曦要和你结契,你不能娶别人。”
“闭嘴。”
他想阻止苟梁这些荒唐的话,月锦已经白着脸说:“蒙皓,他……和蒙辉的婚约还没有解除,你们怎么会?”
“婚约?什么婚约?”
苟梁奇怪地看着他。
月锦说:“你和蒙辉已经在族长和祭司大人面前许下婚约。在你的成年礼上,你会和蒙辉结契,而不是蒙皓。”
“这是什么意思?我和小辉?怎么可能……”苟梁抓住蒙皓,着急地说:“蒙皓哥哥,他是骗我的对不对?我、我怎么会和小辉订婚?是谁趁我睡着的时候偷偷把我和小辉绑在了一起?我才不要和小辉结契,我不要……”
“要不要,由不得你。”
甩开他纠缠自己的手,蒙皓冷漠地说。
苟梁急切地要和蒙辉撇清关系的样子,让蒙皓想起当日弟弟听到他歇斯底里要解除婚约时,本就暗淡的眸光彻底被绝望笼罩,顿时怒从心生。
随即,他看向月锦:“抱歉,我无意和谁结契,你找别人吧。”
“蒙皓——”
“蒙皓哥哥!”
月锦僵在原地,不敢置信自己被拒绝了。
而见蒙皓拿起种药草的工具大步离开,苟梁忙追了上去。
“蒙皓哥哥,你等等小曦……”
苟梁追着不放,蒙皓干脆化为兽形,一抹白sè闪过,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苟梁面前。
苟梁还要追,心急之下重重地摔了一跤。
“疼……”
他坐了起来,捂住自己踢到石头而撞伤了脚趾鲜血淋漓的脚丫子,吸了几口气,伤心欲绝地哭了起来,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越哭越大声。
“蒙皓哥哥,坏人,再、再也不要理你了……”
他哭得伤心极了。
月锦冷着脸,想上前看看他的伤势,但没有动作——想到苟梁坏了自己的好事,让他这三年来的努力毁于一旦,现如今,要在红月季到来之前让蒙皓和自己结契的事情难上加难,他便忍不住迁怒苟梁。
月锦转身离开,但出药田之前,他又停了下来。
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嚎啕大哭的苟梁,月锦眼尖地看见血sè渗透了他的鞋子和裤子,想必伤的不轻。如果他此时离开……苟梁真有个三长两短,到时候难保族长不会在心里怪罪他。
咬了咬嘴chún,虽然心里万般不愿意,但月锦还是向苟梁走去。
但没等他靠近,一只白狼从离去的方向回旋,落在了苟梁面前。
——是蒙皓!
月锦吃惊地睁大眼睛,顿住脚步。
白sè翼狼没有释放战斗形态,翅膀没有伸出,但高大颀长的身躯已经十分庞大。他俯瞰着苟梁,闻到血腥气味,冰蓝sè的眼睛出现一丝懊恼。
苟梁仰头呆呆地看着他,一时都忘了哭泣。
眼前的白狼比他想象的还要高大威猛,头部昂起至少有十米高,体长不计尾也有身高的两倍,苟梁在他面前渺小到不可思议。那长而蓬松的毛发白到看不见一丝杂sè,sè泽鲜亮健康,冰蓝的眼睛睥睨一切般冷漠而高贵,比起人形时的冷漠更加拒人于千里之外。
苟梁心脏剧跳——这也太酷了吧!
等他终于反应过来,想继续委屈哭泣的戏码,却因过于激动而维持不住演技,于是苟戏jīng不顾疼痛起身扑向蒙皓抱住他的一只腿:“蒙皓哥哥!”
蒙皓用尾巴将他扫开,低吼着拒绝他的亲近。
“蒙皓哥哥,小曦好疼。”
他把自己同样擦伤了的手掌递给他看,眼里噙着眼泪要掉不掉的,眼巴巴地看着他,想要得到安慰。
蒙皓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张开嘴竟口吐人言:“为什么,现在的你也不想要辉?”
他想不明白。
如果曾经的美好都是他一厢情愿的虚假,“狼曦”从根上就坏了,他绝不允许苟梁在再次给了弟弟希望的情况下让他遭受更大的失望。
苟梁一边用手背擦眼泪,一边哽咽地说:“小辉只会和我抢蒙皓哥哥的尾巴,我才不要再和他一起睡觉呢。而且,而且……他的毛真的很扎手,一点都不舒服。”
苟梁心虚地压低声音,显然最后一句才是真正的理由。
蒙皓一时无语。
“只是……因为这样?”
闻言,苟梁仰头看他,清澈见底的眼神直白地告诉蒙皓:不然呢?
蒙皓突然想到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以苟梁现在的心智,根本不足以明白结契的真谛。他不知道这不仅意味着两个人永远在一起,他可以抱着谁的尾巴睡觉,更重要的是责任和忠诚。
想通了这一点,看着一团孩子气的苟梁,蒙皓心里突然生出一丝无奈来。
他沉默地用尾巴把受伤的苟梁卷上背,沉默地离开。
苟梁陷入柔软温暖的毛发里,一时新奇,不断抚摸着蒙皓按着他谨防他掉落的尾巴,如愿以偿地抱了满手。
“好舒服啊……”
真是——太幸福了!
他美滋滋地笑起来,抱着他的尾巴又蹭又摸,爱不释手。
蒙皓有点痒,扭头看了苟梁一眼,怕他摔下来又不能拿开尾巴,只好更用力地用尾巴按紧他,张开翅膀,往前院飞去!
苟梁听见扑翅的声音和呼啸的风声,迫切地想要爬起来看整个人就被尾巴覆盖住。
速度太快了,苟梁还没有来得及享受在半空中的飞翔奔跑,蒙皓就已经停了下来。
仿佛嫌弃似得,他用尾巴卷着苟梁“丢在”祭司面前,不等后者说话,白狼就已经大步离开,一下子就蹿出他的视线。
苟梁失望透顶:……等着我骑着你环游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