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杨科长贵庚?”
“实岁三十。”
“男人三十而立……按说也该成家立业了。”
“党国正值生死存亡之秋,国事为重,至于家事……暂时放一放吧。”
姜新禹说道:“其实,两者并不矛盾。杜勒斯曾经说过,一个热爱家庭的男人,才会真正对国家忠诚,我们常说的保家卫国,也是这个意思。”
杨朔微笑着说道:“所谓的美国精神?”
姜新禹笑了笑:“他确实这么说过。”
“临来堰津前,我去向毛局长辞行,毛局长说,姜队长是堰津站的顶梁柱,让我多向你请教学习。”
“毛局长过誉了,顶梁柱不敢当,我只是尽分内之事而已。”
“有件事,我还真是想请教。”
“什么事?”
“在南京的时候,我和沈之锋接触了两次,他跟我说,堰津站有内鬼,不知道姜队长对这件事怎么看?”
姜新禹目视前方,神情专注的开着车,说道:“在我们内部,这种说法一直存在,堰津站人员众多,要说有三心二意者,也并非不可能。远的不说,就说近的,谁能想到,堂堂宪兵大队分队长会是共党?”
杨朔点了点头:“是啊,共党无孔不入,见风使舵的墙头草大有人在……那、你认为内鬼会是谁?”
姜新禹说道:“我要是知道内鬼是谁,早就把他带进审讯室了。”
两人谈谈说说,车队很快到了乱葬岗。
乱葬岗一如既往的荒凉,即使是在大白天,也让人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两只野狗远远的躲开,看着停在路边的三辆汽车。
姜新禹迈步下了车,四处看了看,回身对卡车一摆手,特务推搡着五花大绑的陈立志走过来。
“陈立志,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依然执迷不悟,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姜新禹的声音陡然提高。
“谢了,不过,这样的机会我不需要……”陈立志身体晃了晃,他忽然感到头晕目眩,好像随时都要晕倒一样。
——陈立志喝过的酒里,掺了能够造成假死状态的药物,这是姜新禹从苏联人手里缴获的药物。
姜新禹看了一眼手表,心里估算着时间,再有几分钟,陈立志的心脏就会停止跳动。
时间上必须掌握精确,否则的话,还没等开枪行刑,陈立志自己先倒下了,众目睽睽之下,肯定会引起怀疑。
“准备行刑!”姜新禹吩咐道。
负责行刑的特务走了过来,手里拎着一支中正步枪。
姜新禹对特务招了招手:“把枪给我,我亲自送陈少校上路!”
他手心里攥着一颗做过手脚的子弹,弹壳内只有少量的黑火药,虽然也能造成杀伤,但是杀伤效果比空包弹也强不了多少。
只要避开要害部位,陈立志就有活命的机会。
姜新禹趁着众人不注意,把那颗子弹压进枪膛,哗啦一声拉栓上弹,枪口瞄准了十几米外的陈立志。
杨朔忽然开口说道:“姜队长,请等一等。”
姜新禹说道:“怎么了?”
杨朔微笑着说道:“这个机会还是让给我吧!”
还没等姜新禹反应过来,杨朔抽出腰里的勃朗宁手枪,对着陈立志抬手就是一枪。
“砰!”
陈立志应声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