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这件事,当然算不上疑点——一个酒精灯而已,你干嘛要锁在抽屉里?”
田力钢愣了几秒钟,忽然说道:“我想起来了,我把酒精灯放在一个没上锁的抽屉里,怎么会忽然换了地方?一定是有人做了手脚!一定是……一定是刀鞘干的!”
田力钢情绪激动大喊大叫,所有人都冷冷的看着他,就像是在看着一个死人。
众目睽睽之下,从上了锁的抽屉里搜出一个酒精灯,自然是比田力钢苍白的辩解要可信,除非他有证据能能证明“刀鞘”确实是另有其人。
姜新禹淡淡的说道:“假如是有人陷害你,他既然能打开上了锁的抽屉,干嘛不放进去一些跟皇军有关的文件,岂不是更有说服力?”
其实姜新禹在做这件事的时候,必须避开所有人的眼睛,只能就地取材,快速把酒精放进上锁的抽屉里。
真要是放进去一些日军文件,反而会弄巧成拙——哪个特工敢把这类东西放在自己办公室抽屉里?哪怕是上了锁的抽屉。
审讯室铁门一响,酒井次郎迈步走进来,说道:“少佐,刚刚破译了军统那份电文……”
服部彦雄没让他继续说下去,然后站起身说道:“姜队长,对这种人和颜悦色毫无用处,我感觉他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先试一试他是不是一个硬骨头!”
“明白。”姜新禹回转身微微额首。
服部彦雄对酒井次郎说道:“你跟我来。”
等到他们离开了审讯室,田力钢问道:“姜队长,服部少佐……是啥意思?”
姜新禹:“少佐的意思是,你不招,就只好对不起了!……来人,用刑!”
田力钢颤声说道:“姜队长,看在共事一场的份上……求您高抬贵手,我、我田某一定不忘您的大恩大德!”
姜新禹一摆手,吩咐道:“动刑!”
几分钟后,审讯室里传出田力钢杀猪一般的嚎叫。
只有坐实了田力钢就是共党奸细“刀鞘”,服部彦雄才会解除对姜新禹的疑心,这是一加一等于二的问题,没有任何取巧的地方。
一天不查不出刀鞘是谁,姜新禹就担着一天的嫌疑,如果总是处在这种环境下,根本无法开展地下工作,所以,必须要找一个替死鬼!
相比较而言,田力钢更符合共党奸细的特征,因为他比李锴更有心机,更容易让服部彦雄相信他就是刀鞘!
那封信其实是姜新禹放到警卫室,他是队长,这种机会多的是,瞅准机会很轻易就塞到一摞子其他信件中间。
给李锴打电话的人,是中统堰津站的人,姜新禹手上无人可用,只能求助于王汉元。
好在王汉元有求于军统,对这种小事自然是满口答应,双方都知道各自的真实身份,只有合作的一条路,互相拆台那纯属是和自己过不去!
田力钢此刻正在上老虎凳,他的双手和上身包括大腿都被绳索固定住,这是为了防止上刑的时候,犯人挣扎影响用刑效果。
姜新禹走过去,说道:“田力钢,别硬充好汉了,这东西眼熟吗?”
田力钢吐了一口嘴里的血沫子,喘息着说道:“姜队长……我要是承认自己是刀鞘,肯定死路一条……”
“我记得你好像有一句口头禅,是什么来着?哦,对,好汉不吃眼前亏!你现在招了,到时候再帮着皇军抓到老邱,说不定就此飞黄腾达了!”
田力钢哭丧着脸,说道:“问题是我上哪去找老邱啊,我是被人陷害……”
姜新禹冷冷的说道:“你要是这么说,我也帮不了你!”
老虎凳这种刑具,简单的说就是把犯人固定在长凳上,保持着直挺的坐姿,然后在脚下塞青砖。
在这种姿势下,人体的极限最多能忍受三块砖高度,再往上加,受刑人就会感觉骨头像要折断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