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日夜夜纠缠的黑暗……
千行用尽全力抱紧自己颤抖的身躯,缓缓抬起头颅,却连颈脖都青筋毕露,恍若压着一个世界的重量。期盼,怀疑,渴望,震惊……无数复杂的情感毫无遮拦的呈现在黑眸里,暗哑的声线前所未有的颤抖起来:“主人所说的,是毕力之所求吗?”
舒缓的笑颜缓缓浮现在杨怡沉静的脸上,心中无人知晓的巨石悄然放下,樱chún开合,道:“本王做事一向倾尽全力!”
倾尽全力,愿与君同!
君,知否?
浮朦的雾气遮挡了视线,千行挥手拭了拭眼角,仿佛要擦去刚才的失态,再抬眼,流光的黑眸中已然内蕴了的sè彩。千行深深吸了口气,在杨怡的注视下,抱拳单膝跪地,道:“属下,任凭王爷驱使!”行的,却是堂堂正正的武将礼!
帝云国严苛的的阶级制度在流传下来的千里化成了繁琐的礼教制度,例如平常的称呼和拜见的礼节,像杨怡这般划地封疆的诸侯王,下属官员如非正式场合不需行跪拜礼,可自称下官、末将等;一般平民拜见则需行跪礼,得准许才可起身;而若有奴隶觐见,则在进门前或者距离杨怡百步之外就要跪下,俯身爬到她跟前,五体投地的跪伏行礼,不许起身,不许抬头,甚至不许随意靠主人太近,唯恐一身卑贱wū了主人的眼!
这些礼法规章传承千年,将尊卑贵贱刻进了每个人的骨子里,让所有人都不自觉的维护着,即使不羁如千行也决不肯逾越一步,如今他肯在公事之时自称属下,行武将礼,便已是最大的进步了!
“好!”杨怡哈哈大笑,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双目对视间一股难言的感慨便弥漫出来,两人都怔了怔,随即双双失笑:一路曲折,能走到这一步,可谓艰难!
“别的就先不理,本王……我巡查军务还要一段时间,你便在这营里四处看看,有什么想法回王府后跟我说说。”杨怡沉吟一番,嘱咐道。
千行想起白日里在营中所见种种,以为是杨怡所要考教,心下了然,郑重道:“是!”
“不需如此郑重”杨怡笑道,以她的眼光古代军制自是有许多漏洞,也的确存了考教的心思,却也没抱太大希望,千行是块好玉,却还是胚胎,尚需雕琢。不过别的方面是要好好理一理了,看着他与白天几乎没有什么变化的衣装,眉头一挑便猜到了七八成,叹一口气道:“叫你回去收拾一番,是又去哪里做苦力了?”
千行一怔,下意识回到“是下奴应该的!”回过神来不禁苦笑,不说洗马投料,就是做牛做马都是他应该的!
杨怡眼神一暗,随即又恢复如常,对有些失落的千行道:“莫说黑刃,就是都计司因其职责所需,取才涉及世间三教九流,将作为大统领的你是什么身份并不重要,你实力够qiáng就足够了。”
“是,谢主人教诲。”千行何尝不知实力的重要性,但身份却始终是他的一道硬伤,这个世上,不会有人甘于屈尊在一介贱奴之下,何况他还是个男子!责难他倒是不惧,但恐怕会因此耽误主人计划。千行心思何等玲珑,一瞬间千回百转便已有定计,稍稍整理番思路,抬头道:“主人,下奴有番建议!”
“哦,说说看。”
“虽蒙主人错爱,但下奴自知身份低贱,恐怕无法服众,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