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身下的声音明显有些颤抖,花白的发丝在风中显得格外沧桑脆弱,只听得王姨一声轻叹,乞求般道:“王爷,错是老奴犯的,望王爷网开一面,饶了千行我徒吧!”说着,如同罪奴一样,伏地不起,这已是最卑微的请罚了。
杨怡听得“千行我徒”时便已勾起了一抹满意的笑容,bī了这么久,可不是就想听这句话吗——她认可的的男人,怎么能任人一口一个“贱奴”的叫着呢!有了王姨的承认,不多时便可以让全府的人统统改口,这,是属于杨怡的骄傲!
“‘千行我徒’?呵呵,王姨的勇气可歌可泣,既承认那贱奴徒弟的身份,可做好了承受这后果的准备?”
“老奴身为王爷启蒙之师,却将低贱男子收入门墙与王爷并列,自知荒唐,请王爷赐罪!”
“哦?”
“老奴请死,自将千行逐出门墙,还望王爷记先父君仁慈之念,饶他一命,老奴感激不尽!
“……”
杨怡看着跪伏脚下的白发老人,她,不仅是“自己”的启蒙之师,引路之人,护航之舟,更是她看上的男人的救命之师,塑骨之手,活命之母!在前世,这样的存在必定有着她崇高的地位,至少在这王府中她应是遗世独立的——但在这阶级压倒一切的社会之下,她就是,也只能是一介奴仆。
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就算贵为皇女之师,也充其量被看为与皇家的一次交易,没有丝毫尊荣可言!
轻叹了一口气,杨怡伸手,轻轻将她的恩师扶起,看向老人的眼里满是复杂——有愧疚,有赞叹,有惋惜……
久久,檀口轻启,道:“一十九年相随不离,我所有的丑样错事王姨都看在眼里,想这么快下去找我父君告状,想得倒美!”
“王……王爷?”
“王姨……”杨怡转过身,将背影留给老人“你老了!”
“你再厉害也不能再陪我风风雨雨十九年,我应当有另一个臂膀——千行是我仔细挑选出来的人,他有天赋,肯刻苦,更难得有你jīng心j□j十年,而且……他有弱点,不担心他反复。”
“我是识大统的人,当年之事扑朔迷离,谁对谁错众说纷云,我不说能完全放下,却也愿意给他一个机会,如果他真有本事,就算他是低贱男儿,我亦可让他功成名就,万世辉煌!”
“我,很看重他,若他有幸,在可以与我并肩而立之前,我不介意他以我‘师弟’的身份追随在我身后,这一份尊重,就由你赐予他吧!”
“……”王姨浑身颤抖着听完杨怡的话,那背光而立的身影投映在眼帘,光芒四溢,宛若仙君莅临,圣洁不可bī视。
“是!”王姨俯身叩拜,不问缘由,掩下激动,终于放下心事的王姨又一次将一个完美的管家搬到杨怡面前。
铛——铛——铛——
三声悠扬的启晨钟拉开了北城一天的序幕,卯时中,贵人转醒。
一声轻响,内室大门被人小心推开,两人转头,看到来人都露出了一抹吃惊的表情——杨怡是惊诧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