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便是坠鞭吗?把人吊起来如此折磨,这便是所谓的轻罚吗?目光落在地上一块块血迹斑斑的钉板上,脑海里顿时一阵昏沉,这个男人,用脚趾在这钉板上站了四五个时辰了吗?
这,还是人所能承受的吗?
这,都是自己的错吗?
看着被打的破破烂烂还向自己请罚的的男子,杨怡心里一阵紧缩,往日里自诩硬比铁石的心肠竟然泛起一阵阵酸涩和自责——作为一家超大型公司的高层,在惨烈的商场竞争中,杨怡直接或间接导致别人家破人亡的次数连自己都记不清了。
没有哪个世界是完全干净的,她以为她早已冷血。
怒火
千行qiáng忍着头脑中一阵阵眩晕,卑微的垂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再招惹一点怒气。
诡异的静谧飘荡在这小小的刑室里,早先的刑官在杨怡进门的时候就已经退了出去,这里安静得连空气都似乎凝固了起来。良久,千行疑惑的侧头,偷看了一眼静默不语的女子,心中微微有些不安。以往,王爷总是不断的寻些乱七八糟的借口就迫不及待的责打自己,他无力反抗,索性便自己早早请罚,省的她不断纠缠,对他来说,多远离她一会儿都是安全的!现在她久久不动手,是又要耍什么花样吗?
原本还有些光芒的眸子一下子变得黯淡,认命的垂下头,心中却在苦笑,熬过师傅的刑罚他已是油尽灯枯,今天怕是难熬了……
杨怡一直定定的盯着他看,千行眼里如烟花般逝去的光芒自然没能逃过她的双眼,心下一惊,下意识的踏前一步,双手微抬,似要扶起那微弱的火光,却不料千行浑身一颤,绷得挺直,却是千行见她伸手过来,以为她要责打,下意识的绷起了身子。
杨怡一愣,苦笑的收回了手,千行对这个身体的恐惧深入骨髓,就算自她穿来以后再没动他一个手指头,也还是改变不了什么。尴尬的咳了一声,对外吩咐道:“来人,将他解下来……我自己的奴隶,我会自己j□j。”
马上就有两道身影从门外窜了进来,一边谄媚的点头哈腰,一边麻利的解人,正是刚才的两个刑官。
“砰”被解了锁链的千行被一个刑官恶狠狠的推倒,双膝撞地,狼狈的仆倒。“哼,你这贱奴,王爷来了都不会见礼,真真是个贱货!嘿嘿,王爷您看……”后半句倒是对杨怡所说,变脸之快几乎可以媲美川剧大师!
杨怡望着眼前的三人,脸sèyīn沉,刚刚那声脆响连她的心都跟着颤了颤,千行刚刚受完刑如何受得了?
早已油尽灯枯的千行那里受得了这一推,重重地摔在地上,xiōng口一闷,咳出一口鲜血,脸sè愈发青白。“咳咳……下奴该死……请主人责罚……”他却浑然不觉,挣扎着慢慢爬起,重新跪好,伏地请罚。
地上那滩眀晃得刺眼的鲜血,和千行虚弱得似乎随时都会晕倒的身影同时映入眼帘,杨怡觉得好久没那么生气了,脸sèyīn沉得似乎能滴出水来。一股仿佛bào风雨前极其压抑的低气压弥漫在这小小的刑室里,两个茫然无措的刑官心惊胆战的抹着不断冒出的冷汗,不知到底做错了什么。
“呵……”杨怡低沉的笑声悄然响起,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仿若九幽传出的冥响。“刚才,本王说什么了?本王怎么有点不记得了?”
两个刑官茫然的对了一眼,一人上前道“回,回王爷,王爷刚才吩咐将这贱奴解下来,说是……是王爷自己的……奴隶……王爷自己……自己……王爷饶命啊!”扑通一声,两个后知后觉的刑官才惊觉大祸临头,惶然跪地求饶。
“哼,你们好大的狗胆啊,连本王的话都当了耳边风!”杨怡柳眉倒竖,显然是动了真怒“来人!”一声低喝,门外又进来两个仆役,负手分站两人身后“给本王吊上去,你们不是喜欢打人吗,好,今天就让你们好好品味一下!刑名坠鞭,五个时辰,少一刻就让你们上去顶!”最后一句是对着后两个仆役吼的。
“是!”饶是两个身材粗大的女役也不禁吓得一颤,连忙应了下来,带着怜悯的目光把吓瘫在地上两人死猪一样的吊了起来,不知何处寻了两团臭哄哄的破布,一把堵上了她们杀猪般惨叫的大嘴。
刑室里骤然安静了下来,只剩呜咽的惨哼声和皮鞭打下的啪啪声,混合着浓重的血腥味,宛如炼狱。杨怡神sè复杂的看着依旧卑微伏地的千行,即使刚刚发生了这种事,他的身子却连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