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太慢了。”燕然满脸笑容,给爹爹汇报弹花机的事情。
她现在根本就不搭理扈大郎,她的眼里,这个人早就被屏蔽了,视若无睹。
慕容博走过来:“什么弹花机,今天这个不是吗?”
杜英睿解释了句:“这是轧花机,去籽儿的,弹花机是要把棉花纤维理顺,同时去除尘土杂质,不然没法纺织和做棉絮。”
“噢。”慕容博应了声,心里却还是茫然的,不知道弹花机到底是要干什么。
说起弹棉花,看过《举起手来》电影的人可能都有印象,郭达扮演的那个农民,就是个弹棉花的,背着张大弓,手里拿着弹花锤。
这种弹花方式,生产能力很低,天个人才能弹出二十来斤棉花,就算这个时代棉花产量极低,亩地百十斤籽棉,去籽后只有三十斤皮棉,四千亩地依然有十二万斤的产量,需要五百个人弹十天。
燕然想到五百个郭达字排开,手抡弹花锤,弓着腰嗡嗡嗡个不停,偶尔还直着嗓子来两句秦腔戏剧里大花脸的唱段,就忍不住嘴角抽筋。
但燕然更多情绪,却是焦急,去年冬天鞑子不来,今年冬天鞑子肯定会来,威远侯很早就问过杜仲德,能不能保证今年的士兵都有衣服穿,杜仲德也是拍了xiōng脯下过保证的。
今年西疆所有的关口都是威远侯管的,所有的西疆官兵的冬衣被服,都是爹爹的任务,何况,那几个关口守军的底子比这边还差,今年的人手会更紧张,威远侯肯定抽不出那么多兵力做弹棉花工。
造出新机器,便势在必行。
慕容博开始练习运气吐纳,跑步便轻松许多,这几天练武结束,他也不跑出去骑马打猎,反而跟pì虫般,围着杜英睿和燕然转。
燕然虽然烦,却没法像对扈大郎那样对他。
不看僧面看佛面,威远侯多好的人,和扈林西比起来,天上地下的,为了老侯爷能全心全意扑在边防事业上,燕然和哥哥默契地咬牙忍耐了。
唉,我不下地狱,还有谁呢?
杜英睿背书,慕容博也跟着背书,只是他的毅力比杜英睿差很多,杜英睿可以学习两个时辰,期间也只有喝水、如厕,活动活动筋骨。
慕容博不行,能坚持个时辰,几乎都快要了他小命了。
慕容博每次要走的时候,都会为自己辩解几句,他最多说的是:“我得去看看机器做得怎么样了。”
好像他是研制机器的负责人似的。
有时候慕容博还有些责怪地说杜英睿:“你怎么这么心冷啊?然姑娘做那机器,太不容易了,你也不说去帮帮忙。”
这天杜英睿忍不住了,说了他句:“别过去添乱了,我们又不懂机器。”
慕容博很不高兴:“谁说我不懂?我前天还给然姑娘出了个好主意呢。”
杜英睿皱眉:“你那是捣乱还差不多。”
“谁说的,然姑娘昨天明明照我说的试验呢。”
前天,杜英睿被慕容博sāo扰,断了思路,没法继续练习股,便去看妹妹的进展。
弹棉花要去除棉花杂质,主要手段是吹风,燕然改了好几回,还是没法获得足够大,又持续不断的风力。
兄妹两人和工匠正琢磨着如何解决,慕容博忽然chā嘴道:“没见过你们这么笨的,个风车不行,用两个总行了吧,左边吹完右边吹。右边吹完左边吹。”
他不高兴没人搭理,说这话是故意捣乱的。
慕容博在京城,众星捧月、听人奉承惯了,对杜家兄妹这样冷淡,十分不忿,只是杜英睿和杜燕然没有错处,他就是不高兴也没有办法。
于是,哪怕换来个白眼,慕容博也会找机会chā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