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菽摇了摇头,有点孺子不可教也的意味,他冲承月道:“月儿,接着说”
有了第三个人在场,承月当然表不出来白,只好瞎说:“这句诗就是,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哈哈哈,” 姜余亭拍着桌子笑得不能自已,“哈哈哈。”
承月却没好脸色地看着他,简直要被气死了,为什么这个臭屁总是要给她制造麻烦。
沈菽也笑了,却没姜余亭那般夸张,他笑道:“月儿将我看得如此伟大,我倒是不敢接受。不过,你特地返回一趟就是为了说这句诗”
“当然...不只这样,我今日来听课,其实是爽了华萌萌的约,几天前她邀我今日划船,但我爽约了,她肯定不会放过我的,所以我想下一次休息的时候补偿她,正好那个时候也是孟院学子休息的时候,曦曦,晖儿,”说着看了眼姜余亭,“余亭都可以来,老师也来吧”
沈菽斟酌了下,道:“许多年未参加过这类活动了,既然你邀请,那我便来一趟。”
听他应允,承月终于开心了点,既然今天表白不了,那就八天后吧
“你跟着我来的”出了清荷圆,承月对身后的姜余亭冷道。
姜余亭回:“在前面那个路口看到你了,想还你衣服就跟了来。”
承月停下,有些微愠:“真的要还衣服,你怎么不叫住我,一定要跟着我,偷听我们讲话”
余亭撇了撇嘴:“嘁,要偷听我就不会出来阻止你继续说了,到时才真的丢脸。”
“我丢不丢脸,关你屁事。”承月破口而出,说完又觉得有点过了。
姜余亭也有些生气了,他道:“你丢不丢脸,当然不关我事,但让承曦开心,就关我的事了。”
承月愣住,随即问道:“你什么意思关曦曦什么事”
“没什么意思,我只想提醒你,你这个妹妹可时刻准备着看你笑话呢,哦不,她等着看很多人笑话呢。”姜余亭觉得自己好像说漏口了。
承月眉头微皱,姜余亭不管她的疑惑,也不打算做再多解释,说完径直走开了。他离开,承月站了会儿,随后转身,意味深长地看着清荷圆的方向。
“承曦曦曦为什么要看她的笑话,为什么她能看到她的笑话方才,方才若不是姜余亭打断她的话,她或许表白了出来,届时,沈菽会有两种反应,其中一种是拒绝,确实她会很难堪,会是个笑话,可是如果没有姜余亭,这个笑话也只有当事人知道,除非,他说曦曦看笑话,除非曦曦在那里。”
“呵..看书看到一半,承...不过,月儿你怎么又来了,这个点了还不回宫用膳,王后不会责问你吗”
她想到了沈菽刚刚未接下去的话,那个承,不是指自己,是指承曦吗老师为什么没有接着原来的话说,为什么话锋突转向她。
她重新朝清荷园的方向走去,心跳得好快,好像要跳出来了。为什么她又变得这么紧张,她有什么可紧张的呢。承曦和沈菽,怎么可能,不对,绝对不可能。承曦比她小了一岁多,她还是个小孩,沈菽的人品怎么会喜欢她。不对,不对,她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承月越想,越觉得荒唐,她使劲揉着自己的脑袋,冷静下来后,却不知道是否还要去。
“姐姐姐姐怎么还在这儿,我方才听沈菽说姐姐来过,不想还没走远。”
出了清荷园拱门的承曦,缓缓向承月走来,语调平静,面露微笑,绯色的衣裙被微风吹动起褶皱,如同水面上的波浪。
沈菽
她走近了承月,见承月在发呆,又道:“我来向他借几本书,”说着晃了晃手中的书,“光顾着翻书了,没注意到姐姐也来了,走的时候老师才说你来过了。”
承月听着这番说辞,找不到什么不妥,却又觉得处处透着什么奇怪的地方。
承月缓过神,了然道:“原是这样,我是来邀请老师去划船的,就下次你们也休息的时候,沉忧湖,曦曦一起来吧,还有娴姐姐,萌萌,余亭等人。”
承曦笑着回:“好呀。”
承曦只是来借书,为什么沈菽却一点没提到她,承月陷入了困局。承曦平时很少会参加她们的活动,倒不是说她此时不应该答应,而是答应得太顺了,就好像在等着邀请,或者说知道会邀请,所以早已考虑好了。所以她刚刚是在偷听自己和老师说话吗所以,余亭是知道这个,所以阻止自己说下去可是,为什么又说曦曦等着看她笑话曦曦,怎么会看自己笑话呢,虽然这几年曦曦转了性子,没小时候那么亲近自己,但怎么,也不会等着看她这个姐姐笑话的。但是,看着承曦的笑脸,她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因为,承曦似乎好久没这么对她笑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