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都不心疼我的。”映碧故作哭状。
听到映碧如此委屈巴巴的说,承月放开了姜娴,对她道:“睁眼说瞎话呢,我平时心疼你少了啊。”
映碧道:“公主刚刚还让我背箱子呢。”
承月反驳道:“那不是你说错话,应该受的罚吗,我可是赏罚分明的。”
映碧继续道:“我...可我明明说的实话呀。”
承月吓她:“嗯你再说一遍。”
姜娴看着这对主仆有些哭笑不得,道:“月儿再不进去,沈菽的课都要讲完了。”
“哎呀,我都忘了,都怪映碧。”
说完赶忙朝内院跑去,并嘱咐映碧道:“你陪着娴姐姐,我听完就来找你们。”
“哈哈,她这一时半会儿估计回不来,铁定要缠着沈菽好一会儿,映碧我们去前厅坐着等她吧。”
姜娴说完拉着映碧往外走,映碧只欢快地点着头,然后跟着走。
讲室临廊道的这面开了两扇长形窗口,承月小心翼翼地蹲下,然后移动到靠门的那扇窗下蹲坐好。
沈菽此次倒不是负责司政,而是负责讲古史,古史涵盖范围很广,既有前人事迹,又穿插着不少为人处世的道理。
“......既已知吾知之而问我,我知之濠上也。”
“哈哈哈哈哈哈。”
坐定后的承月正巧听到沈菽将这则寓言的最后一句念完,随即讲室爆发一阵哄笑,而侧耳倾听的承月脸上则挂满了傻笑。
“好了,笑也笑够了,可有人愿意说说听完的心得。”
沈菽今日所着为银灰色的长衫,外加同色纱制的薄套。黑长发束了小部分在脑后,其余自然垂下,闲散、慵懒却又有着几分说不出的威慑。
“突然安静呵,那我点人咯”
承月最喜欢沈菽不经意带着笑的冷哼声,气从胸间一口呼出,尾音像呵,又像哼,或者说先呵后哼,含带着无奈呼出,转瞬又变为释然,随后的吐字也说不出的迷离,脸上还时常附带着浅笑。每当此时,承月就会很想尖叫,世间为何会有如此让她着迷的人。
“姜余亭我想听听你的见解。”语气含笑,带着蛊惑般的不容拒绝。
“噗”
听到姜余亭的名字,承月不经意地发出嗤笑声,随即赶忙用手捂住嘴,试图将笑声收回,只是屋内的人均已被这不明所以的笑声惊动。
姜余亭原本正拿着笔在纸上散漫地勾画着什么,却突然被沈菽叫到说体会,本就够扫兴了,还被不知谁的笑声揶揄,不过声音很耳熟呢。
听到笑声,靠窗的学子均跃跃欲试地想探出头看看是谁,却碍着沈菽的威慑,仍旧端坐着不敢有所行动。
沈菽看了眼大家,着重看了眼姜余亭,随后走到讲室门口。蹲坐一团的承月微抿着嘴,无奈地看着突然出现的沈菽,笑意盈盈地讨好着。
“呵哼..”
又是冷哼声。
像没发现什么,沈菽淡然地回到室内,道:“姜余亭,讲讲吧。”
学生们虽仍有疑惑,却重新被姜余亭会有什么样的回答所吸引住,很快地忘了先前突兀的笑声。
“我认为全文旨在子非鱼,安知鱼之乐这句,鱼不是简单的鱼,可以理解成余,即是我,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的快乐是什么,我想这是这则寓言要告诉我们的道理。延伸来就是告诫我们不要随意揣度别人的心思,也不要随意对别人的生活发表看法,我们的想法往往仅是我们的想法,我们所认为的生活的样子并非每个人都应如此......”
爽朗的少年音回荡在这静谧的小院,廊前枝上被绿叶掩映的石榴花正欲燃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