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南真听闻鲁仲连名姓时,瞳孔放大,精神为之一振,挥手让两个贴身甲士散开。面带笑容看着谦卑的鲁仲连道:“鲁…老…先生,寡人久…仰你的…大名…”寡人在这个时代并不少,只要是一个封君就可以自称为寡人。适才子南真和左襄只说几句话就耗了半柱香的时间,这要是和鲁仲连搭上话,不知今夜能否将问题谈完。
只要轮到子南真说话秦梦就有种想撞墙的冲动,可是还要耐着性子听他把话说完。秦梦无奈四下观望以便转移烦躁的心情。不经意间发现客厅一角有笔墨书简。顿时心头畅快了许多,站起身来取来笔墨和书简放在了子南真桌子前。
客厅之上都是大人,一个少年甚是惹人注意,本来子南真就对秦梦的出现甚是好奇,他这么跑来跑去,怎不引起厅上众人注意。崔广小声嘀咕道:“小师叔心窍果然玲珑。”子南真见到桌子上的笔墨书简,眼睛发亮,面露感激之色,直至目送秦梦回到座位上。
子南真拿起笔来沾上墨汁,在空白书简上写道:“鲁先生大名如雷贯耳,智计百出无人能敌,今日一见三生有幸。此次行刺必不是先生主谋,否者以先生智计,寡人早死多时!先生没有远遁足见先生坦荡,寡人敬佩还来不及,哪里会责罚!”
左襄也看了一眼刚坐下的秦梦,赞许的点点头,然后高声念起子南真所写内容。鲁仲连听闻鞠躬施礼道:“依老朽行走天下所见闻,君上不论在胸怀,还是在谋略,都是天下佼佼者。适才听到君上与左公的一席对话,心中顿生敬意,天下不缺有为之君,只缺仁慈之君,老朽为卫地百姓贺。能有你这么一位仁慈的君上而高兴。今日之事幸亏老天护佑卫君,否则老朽九死难辞其咎。”鲁仲连说完跪地稽首。
白发苍苍的老者,佝偻着背,脸型瘦削,颇让人于心不忍。可以看得出来,鲁仲连这是真心向子南真谢罪。子南真慌忙起身搀扶起来鲁仲连说道:“先生…不可…”然后将鲁仲连拉到了自己的坐席之上。自己跪坐到一旁。
鲁仲连手握着子南真的手臂情真意切说道:“老朽护卫公子角非为了争夺君位,而是感念怀君知遇之恩,怀君惨死,自然考虑有人会对公子角下杀手,这才将公子隐匿起来。卫君即位两年来,濮阳一地政通人和,百姓安居乐业,老朽深有感受,也时常劝解公子角不必执念。不想今日公子角擅自行事,在下有脱不开的责任,听闻富甲被救,这才来到太史府上,一为接走富甲,二是通过太史公向卫君传递和解之意。不想卫君今夜也到了此地,老朽心念卫君仁义,不吐不快。”
子南真听完手笔急书道:“寡人素知先生对我卫国多有恩情,自然不会为子南角的一时鲁莽而怨恨先生,也不会和子南角一般见识,只希望和子南角化干戈为玉帛,共同维护宗室尊荣,做先祖卫康叔的好子嗣。”
鲁仲连再次握住子南真的手连声说道:“没想到,没想到,老夫几十年以人性恶来揣测人心,不想今日也有马失前蹄之时。真是卫多君子,其国无患啊!”谈和是双方利益最大化,自然互相恭维,无话不谈,一片祥和,相谈甚欢,似乎白日里的刀光剑影未曾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