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想要感谢我吗？”

“你……”wendy涨红了脸。

“听我说。”她伸出一根手指，放在wendy的嘴chún上，“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呢，也是心高气傲、目中无人，觉得自己年轻漂亮，只要傍上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把他伺候得开心舒服了，就一生都能衣食无忧了。”

“但是后来才知道这样的想法有多天真荒谬。”

她收回手，轻轻打了个响指，“可能你伺候到最后，把自己的真心给倒腾进去了，人家早已经拍拍pì股走人、换了个比你更年轻美貌的女孩子睡了，而你，钱sè两空、并且开始衰老，所以，青春饭哪里是那么容易吃的？”

wendy被她说得噎在当下，眼眶里渐渐蓄起眼泪，却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当然，潜规则在时尚圈和娱乐圈，的确也是能行得通的。”她笑笑，“但是也要看你被潜的时候，有没有本事能够同时往上爬……你看看整个圈子里有几个人最后走到了顶峰？所以你应该知道，你并没有这个本事。”

“出去的时候，问前台领一张支票吧。”像是不让她再继续说下去一样，从头至尾一直沉默着的穆熙这时淡淡开口，“我会让人安排你，去走几个最新的展台。”

“……我还可以留在你身边吗？”wendy咬住chún，盯着他、眼泪慢慢从眼角滑落，“我无所谓做你的小三、小四，我只要能看见你就好了，行不行……”

一旁的郑韵之听得倒吸了一口气，手指紧紧攥着自己的手心，已经渐渐捏出青筋。

他却没有再说话，只是伸手按了前台的铃。

前台小姐很快训练有素地走进来，半拖半安抚地把哭得满脸都是眼泪的wendy给带出去了。

郑韵之站在桌前，望着他始终事不关己地看手里文件的冷淡神情，心中的bào躁和怒意已经膨胀到了极点。

她怎么会看不出来，刚刚的小模特，对他是真的报了真心的。

那种无力的请求和不舍，就像一根锐利的针刺进她的心脏，清晰地提醒着她，你看，这么多女人，正在重蹈你的覆辙，失身失心，跟你陷得一样无可自拔。

同样是女人，她其实根本不愿意去伤害对方，可是她知道她自从回来见到他的第一面开始，就已经开始有点失去理智了。

半响，她突然伸手、将他桌上摆着的杯子和装饰品“哐当”一声全部甩到了地上。

“高兴了？”她大口呼吸着，连声音都有些在发颤，“看着一个两个都为了你哭，为了你吵、为了你打架，把你当太阳围着你转，而你只要小小的施舍就能让所有人匍匐在你脚下，很爽啊，是不是？！”

“是。”他头也没有抬，只答了一个字。

她更是怒不可遏，伸手抓起一叠文件就往他头上砸去，“你他妈就是个人渣，连种马都不如！”

文件重重砸到他头上，四散开来，整个办公室里只看得到飞扬的一张张纸慢慢落地。

他一动未动。

郑韵之眼前雾蒙蒙，望着他急促地呼吸着，喉头渐渐有点哽咽。

昨天晚上，她还对他抱有一点幻想。

她以为，她已经是他的习惯，哪怕彼此这样用力地伤害对方，三年后却还依然像是彼此的一部分，无法分割。

可她错了，她忘了她离开前就看透的事实，他穆熙、始终是一个没有真心的人。

办公室静得连半点声响都没有。

他渐渐抿起薄chún，抬头望向她的神情已经冰冷到了极点。

“是，我是人渣。”他将手里的笔放下在桌上，“还记得么？你三年前被人渣里里外外睡了多少回？”

他这时从座位上起身，弯腰将地上的纸一张一张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