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句话可比后面那两位磕头的有效太多,天不怕听到他这话,精神一振,喊出的话也缓了缓,趁着这一缓神的功夫,他与杨武已同时落在台子上。
正如杨武所说,花恨柳别说还活着,根本就是连伤都没有!
那溅起的血花是谁的?还能有谁?自然是本应快、离得近、对先生忠心的佘庆了!
只见此时吴回的那柄秀霸剑正紧紧地嵌合在佘庆左侧的肩膀里,二指宽的剑刃已完全没入其中,殷殷的血迹随着佘庆痛的有些粗重的呼吸一丝一丝渗出。而他并没有如此作罢,右手死死地抓住吴回的剑,两人在一拉一扯间那右手手掌、指缝间也慢慢割开了肉、流出了血。
“草!你们两个大傻x,还干愣着干什么!”如果在平常但分清醒那么一些,佘庆也不会对着现场两位——不,即使放到整个世间也是站在了几乎是最高端的两位大佬说出这番话,可佘庆实在是疼得受不了了,他很担心眼前这条疯狗再稍微用一些力,自己就挺不住了,到时候放开手让他去砍花恨柳,自己岂不是白当肉盾了?
不过这一声喊,作用确实起到了。天不怕一声惊哭,转身跑到已经回过神来的花恨柳身后,死死拽住他的手,半个身体都抱住花恨柳的大腿不松;杨武却是一声震怒,口中骂道“混账东西!”挥手间将吴回扫出数丈远,将台上放在一旁的桌子轰然撞作齑粉。
“师尊的脸面,都让你给丢尽了!”
“哈哈哈哈!”被杨武轰出的吴回竟然站了起来,他抹去嘴角震出的血,一步步走向杨武:“你是担心丢了师尊的脸,还是担心丢了你熙州的脸?”
面对着吴回的诘问,杨武心中一黯,并不回答。
“怎么样?被我说中心思了吧?什么师父、师门,都不如你的宏图霸业重要!你怎么会不知道师尊出发去刺蜀帝是要经过延州……”
“你住口!”不需要杨武回答什么,这会儿慌忙不迭跑过来的袁继北、朱景圭二人当先喝住还要继续说下去的吴回。
“你们——”吴回见自家两位师兄也来阻止,当下道:“也罢!不说这事。”转而指向花恨柳:“可是他!他凭什么一来到这里就要与我为敌?我可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你为何要如此羞辱我?”
说的过程中,吴回的话已经直接逼问向了花恨柳。花恨柳此时反而不那么紧张了,他明白,像吴回这种潜心钻研剑术的人,一旦丧失理智,反而就没有那么可怕了,当下反问:“我可有得罪你?我何处与你为敌了?”
“怎么没有!”听到花恨柳这话,吴回猩红的双眼怒而一睁:“我看上的人,别人连想也不准想!谁若想上一想,我便杀了谁!”
“倒是听明白你说的是谁了!”此时的杨简一脸冷若冰霜的表情,缓缓策马走到台下,先是招呼众人将仍然躺在台子上流血不止的佘庆抬下去救治,然后转向吴回道:“我杨简不是一串珠宝,不是一件礼物,不是如你所说归哪人所有,更不会任由别人推来推去——我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活法,不需要你操心,也不接受你的安排!你可明白?”
“可是他耍……”吴回不服气,是大丈夫就应该通过正大光明的手段来追求喜欢的人,暗地里使伎俩,即使自己败在对方手里也不甘心!
“首先,你所说的那些阴谋诡计,建议你先去打听打听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可靠不可靠;其次……”杨简瞥了一眼花恨柳道:“我和花先生在我回到熙州前从未见过面,更别提……”
“不,我们见过!”花恨柳前一刻还是紧抿着双唇,但一旦开口,却令在场的众人又是一惊。
“什么!你们果然……”吴回乍听之下顿时暴怒,赤手空拳就要再次打向花恨柳。
“你丢人还没丢够么!”杨武不明白,明明一场是茶余饭后最佳谈资的对决,竟然会生出这样的事端——而他更没想到的是,挑起这事端的严格而算,还要归结到自己的女儿身上。纳闷归纳闷,但心中的愤怒也是难以遏制的,“黑羽卫!”
听到他的呼喊,台下严阵以待的百人卫队顿时再聚杀气。
“将吴回押了,关进白牢,反省三日再作处置!”
“师弟,你——”听到杨武的命令,袁继北一声惊呼,白牢虽说是“反省”之用,但外人却是知道的,在这牢里,别人的折磨要比自身的反省多得多、重得多……他这是想将吴回折磨死啊!
“这事不止是师门中事,更是熙州之事,师兄请恕杨武不讲师门情谊……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