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笑声夹着戏谑，不应该出自宁致远的嘴，偏偏就是出自他的嘴。

章晓怀疑自己听错了。

冷不防，一只厚实的大掌欺上了她的脸，修长的手指带着点点粗糙，在她的脸上一摸而过，莫名地刺激着她的感官神经，他的拇指还有意无意地拂过了她的唇。

章晓微颤一下，随即飞快地拍开了他的大手，怒视着他：“宁致远，请你自重！”

“我有一百多斤，挺重的了。”

宁致远调戏了章晓一把，心情愉悦起来。

原来，她怕的是他的戏谑，是他的笑，而不是他冷冰冰的脸，不是他凶狠扯她头发的举动。

总算找到了一种能整她，又能愉悦自己的方法。

慕娅见到章晓生气了，挣扎着探过身子去，又想拍打宁致远，宁致远这一次有了防备，轻轻地避开外甥女的责打，嘴里却笑着：“慕娅，我是你的亲舅舅呀，你怎么能帮着她不向着舅舅。”

没有打到她的慕娅不悦地看着自己的舅舅，小手还朝着宁致远的方向打了一下。

“慕娅。”慕娅的举动却让章晓头痛，这个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娃儿，还是喜欢按着自己的喜好去做。“说过不能那般的没礼貌的。”

慕娅眨着大眼。

章晓把她放下站在地上，小家伙害怕被她丢下，两只小手紧紧地搂住她的小腿，仰着俏丽可爱的脸，刚才嬉玩了一番，小脸蛋红扑扑的，像熟透的红苹果。

“妈妈抱，妈妈抱。”

稚嫩的童音不时地响起。

章晓蹲下身去，小家伙一头扎入她的怀里，急切地就往她的膝盖上爬坐而来，章晓轻轻地把她推正，小家伙便用狐疑的眼神看着她。“慕娅，以后不能再动手打人。”

“章晓，慕娅才多大，她懂什么？再说了她那点力气对我来说连抓痒都不够。”宁致远看到章晓对一个一半岁的孩子如此的严肃，不客气地斥着章晓。

章晓站直身子，慕娅还搂着她的小腿不放。迎上宁致远的瞪视，章晓说着：“慕娅是小，教育就是要从小抓起。她的力气是不大，但她不满的时候就动手打人，哪怕力气不大，那举动，那心态都是不对的。在她刚开始有这样的行为时，我们就要先帮她纠正过来，如果因为她年纪小，不把这种行为及心态当作一回事，随着年纪的增长，她就会变成霸道的，唯我独尊的人，谁不顺从她，或者她看谁不顺眼，就动手打人。”

宁致远蹙着凤眸，有她说的那么严重吗？

他外甥女可爱得很，怎么可能会变成她说的那种人？

宁致远搜肠刮肚的，想找到更有说服力的话语来驳回章晓的说法，搜了一圈后，他发现自己词穷，张了数次嘴想长篇大论，最后吐出来的却是：“你是不是幼师毕业的？”

章晓瞟他一眼，她不是幼师毕业，如何教育孩子是常到她摊位上吃麻辣串的常客分享给她的。她没有回答宁致远，而是蹲下身去问着慕娅：“以后还打人吗？”

慕娅这次是真的明白不管自己有多么的不满，多么的讨厌谁，都不能动手打人，那是不对的行为。于是，她点着头，那双漂亮的大眼睛还忽闪忽闪的。

“好，知道错并学着改正的孩子便是好孩子。”章晓鼓励似地亲了亲慕娅一下，慕娅趁机环揽住她的脖子，又急切地往她的怀里钻，但章晓又一次把她轻推出她的怀里，小家伙有点委屈了，小嘴儿一会儿嘟着，一会儿扁着，眼睛开始泛红，想哭，偏偏又怕自己惹怒章晓，想哭又不敢哭，这副样子让一旁的宁致远看得心痛。

他正想抱过外甥女，章晓温和的话忽然让他打消了抱过外甥女的动作，章晓柔声地让慕娅向他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