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凌霜嘴角的自信的笑容就僵住了。

视线里的画面随着她这一笔下去，并没有出现蛇类妖兽反败为胜的景象，反而支离破碎。

凌霜呆愣的拿着紫貂刻刀，傻傻看着眼前桌子上，被她划破了一道口子的画。

这幅画，一下从有灵变成了一个死物，全因为她这一刀。

凌霜恍然回神，自己拿着是刻刀，哪怕再小心再用力小，那薄薄的画纸也扛不住。

“……抱歉。”凌霜僵硬的收回紫貂刻刀，欲哭无泪的望向叶老，非常诚恳的说道：“这幅画价值多少？我都愿意赔偿。”

叶老却一副比她之前还呆滞的表情，那双一直老神在在眯着的眼睛，现在也完全睁开，里面还有没收敛干净的震惊。

“叶老？”凌霜小声喊道。

“啊。”叶老回神，却心不在焉，“你刚刚说什么？”

凌霜重复道：“不小心破坏了您的画很抱歉，我是问这幅画价值多少，我愿意赔偿。”

叶老道：“赔偿？哦，不用了。不过，你为什么要在这里划一刀？”

凌霜看着叶老苍老的手指，指着的正是被凌霜用紫貂刻刀化破的位置……画中蛇类妖兽身体的某一点。凌霜心里浮现一丝猜测，却又找不到具体的答案，想了想就如实道：“这幅画栩栩如生，能将人带入幻象之中，我看到这两兽正在斗法，两败俱伤胜负难分的时候，那虎类妖兽的王字纹路处有一道星纹激活

，蛇类妖兽的身体鳞片也有，不过蛇类妖兽的星纹出了问题。”

凌霜说到这里就停下了。

叶老追问道：“然后呢？你为什么要划破这里？”

凌霜才道：“我觉得蛇类妖兽的星纹问题所在就在这里，只要在这里加一笔，就能……”

现实证明凌霜失败了。

凌霜看着画的那处破口，眼神之中闪过一抹不甘和倔强。

她不觉得自己失败了，只是太入神了，忘记了这是一幅画。

倘若是真那头蛇类妖兽在她的面前，给她适合的材料，她那一笔……一定能成！

这是属于星雕师的自信，属于她凌霜对本人的自傲。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不盲目自信，却也不会轻易怀疑自己。

叶老注意到了凌霜的眼神，其实之前凌霜沉入画中幻象之中的时候，叶老就将她的神态变化都看进眼里。

尤其是当凌霜拿出紫貂刻刀，落下那一刀时的表情，完全不像个年幼的少女，反而像是一位真正星雕宗师。

手写天地，刀刻山河。

一笔在手，世间任游。这样的气魄，这样的淡然，这样的自信，才是成就一代宗师的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