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也想要去忘掉,可是这辈子恐怕她也忘不掉。
但她什么也没说,对三夫人她说了也没用,对碧月这丫头,说了也帮不上忙,她一如既往地不与她们诉说她的心事,她的心思自己知道就好,哪怕只是听听关于荣亲王世子的消息,她心里也觉安心,而觉得这世上还有着她去关心他,思念他,那他大慨也就没有那么可怜了,她最怕的就是他一人孤寂抚琴的背影,那真的比西北苍茫的大冬天还更荒凉,有如她们的初见,一撞进眼里就再也没能忘掉。
进了周家的大门,王容还没察觉气氛有什么不同,直到快到她和三夫人在周家住的院子,她才现有些古怪,周家有些太静了,平日里那些坐在树底下闲着磕瓜子说人闲话、见了她就忍不住飞几个白眼的几个婆子都不见了,人都到哪儿去了?她忍不住想,却也没想出什么来,反正也回到自己住的院子了。
“姐姐。”她踏进院子,就见王诗坐在树底下做女红,她嘴角含笑道:“娘呢?”
王诗听了抬眼笑道:“在房间里歇息呢,你怎么去了大半天?外头有什么好瞧的?”虽是这么说,眼里却有着宠溺,她身为姐姐,又只有这一个妹妹,不管王容多么胡闹不听话,在她心里,却从来没对她真正生气过。
王容听了没说话,向三夫人歇息的房子望去一眼,她眼里现了一丝从未有过的对三夫人的愧疚,不管她们对她怎么不理解,可她的心却是义无反顾的,她望着王诗,走过去陪她笑道:“姐姐绣的花儿真好看,这是什么花?”她对女红一向都不感兴趣,勉强拿起针线来也只能是绣个四不像,这都几年没做过女红,绣过花儿了。
王诗笑道:“是芍药花。”
王容“哦”了一声,突然笑道:“就是那天姐姐在永安王府做客时赢了闻香识花游戏,皇上赏赐的那盆花?”
正是说话人无心,听者有意,刚才三夫人的问话还尤言在耳,此刻听了王容的一语道醒梦中人,王诗方才觉自己怎么会突然想着绣芍药花呢,可是刚才她是无心的……或者是顺心而绣的,只是绣出的花的模样怎么会是芍药呢?她征征地想着,拿着的针线便不小心便刺了一下手指,她吃痛,方才回了神。
“姐姐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出神了?”王容不解地蹙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