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把小厮也支出去了。
俩人在榻上坐下后,冯芷兰就着平儿的水就喝了一口,然后才说道:“平儿,你一转眼已经长这么大了,以前的事你当然也记得,娘问你,你从前是宫中的皇子,如今只是一个普通的民间孩子,你可埋怨?你可想回去?”
刘平北愣了愣,心里顿时堵得慌,他怯怯地看了看母亲一眼,说道:“我也不知道,我离开宫里久了,但也记得宫里富贵生活,吃穿用度平常人一辈子都够不上,那么些宫女太监都害怕我,可是父皇他……”
说到这里,他眸中闪过一抹黯然与害怕,低下头去。
冯芷兰继续问道:“你怎么看你父皇,但说无妨,这里没有别人。”
“孩儿怕他,我依稀记得我还小时,他很好,时不时过来陪我,后来不知怎的,便不常来了,而且看我的眼神可怕,但无论如何,他都是父皇,我有时候会想到他。”
刘平北说的断断续续的,似乎已经用了全身的力气。
之后便是长时间的沉默,以及mǔ_zǐ俩人粗重的呼吸声。
突然冯芷兰说道:“这事我不该瞒你,娘决定去京城一趟,刚才过来的男子,说是京里传来消息,你父皇他,身子不太好,或许……”
她摇摇头,眼眶有些红。
“父皇他?娘,您说之前他身子就已经不好了,这……”刘平北蓦地睁大了双眼。
然后又是一阵沉默,刘平北忍不住哭了起来,那毕竟是他的父亲,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出来这么久,冯芷兰考虑过告诉他,但最终都把话吞了下去。
她将刘平北揽在怀里,继续说道:“是娘对不起你,有些事一旦做错了,就难以挽回了。罢了,娘决定独自去京中看看,娘把你送去你阿婆那里,娘也放心了。”
刘平北越哭越大声,终于是把她的衣裳都对打湿好大一块,寂静的夜,房间里回荡着少年的哭声,十分清晰。
几日后,她收拾好一切,将刘平北悄悄地送到了冯家,让冯家人必须好好照顾一番,将家里的小厮留下来看家,并且写了一封信交给他。
这封信里是对艾觅的感激之言,并且拒绝他的求婚之事,若是她超过三月都不回来,便将这封信交给艾觅。
这一切都办好之后,她便只带着青容随身照顾,请了船夫,租了船,踏上了回京都的路途。
这一路上她都沉默不语,只有青容这个才十几岁的小丫头在一旁叽叽喳喳,让她想到青云,于是又想到过去,想到宫廷生活,虽然只离开两三年,但是平儿长大了好多,以前的一切都好像是别人的人生一般。
一路上走走停停几日,终于到了,她仰望着面前的建康城,只觉得心跳得快要蹦出来了。
“这就是京都?!”青容仰头看着远方依稀可见的城池,眸中都是兴奋好奇,转头见主子却好像不高兴一样。
在船头上站了好久,冯芷兰才下了船,却又想到几年前到了目的地时,陈翰道杀了那船夫的事,她回头看了看这船夫,苦笑着摇了摇头。
带着青容一路走进了城门,本来心中多少有些忐忑的,但是轻易地便就进去了,她穿得很朴素,和普通的百姓没有什么区别。
只见街上一如既往,行人走来走去,似乎没什么区别,不过敏感的她还是注意到人们似乎都有些紧皱眉头,一股不安的感觉笼罩在空中,她能嗅得到这股味道。
但是青容却感觉不到这些,只觉得什么都新奇,远方的高塔,附近的民居,感觉都要比他们那里气派许多,街上还有各种食铺,看得她是馋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