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担心,朕休息几天就好了,好久没看到平儿了,他如今还是跟着太妃读书学琴?他年纪不小了,朕想着将手头事忙完,就加封平儿为太子,到时候他会搬去东宫,会有师傅来教,这个天下,终归是……”
刘守睿还没说完,便被冯芷兰打断。
她赶紧跪在床下,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赶紧阻止道:“陛下,陛下正当壮年,这立褚之事并不着急,平儿性子软弱,又不爱读书,是否为治国之才还为未可知,立褚之事不是寻常,陛下还是多作考虑为好。”
她低着头,不让他看到她的表情,实则已是冷汗直冒,平儿的来源她最是清楚,古之帝国,皇室血统之重,不言则明,她一时走错,错到了今天,她不想做大辉的罪人,她不想背叛刘守睿到这个地步。
可是她也明白,刘守睿也着急难过,他直到现在,也不过一个子嗣,自己身体却并不qiáng壮康健,自然会考虑此事,她曾经不敢想,可既然说到此事,她不得不想,他是不是不能育子?她不敢想下去了,只觉得头皮发麻,整个人如坠冰窟。
“你起来吧,都什么时候了,和朕客套这个做什么,这事过后再议吧,还是先把这刘离的事处理好了再说。朕这身子着实不济,皇后你跟在朕身边,朕平日处理公务也从来不避你,朕知道你聪明,有治国之才,朕这几日歇时,国家大事便交由你处理。”
刘守睿说着,看着床前恭敬的冯芷兰,想着夫妻二人携手这些年,一路走到今天,虽然有许多误会忐忑,但早已是互相信任了解的老夫老妻,心中生出许多感慨,也丝毫不觉得此事有何不妥。
刚才的话题结束,冯芷兰松快了一些,面对这样的信任,顿时心中愧疚又感激,忍不住眸中含泪。她站起又坐到床边,看着刘守睿摇摇头道:“陛下,女子哪能涉政,这更是不妥,这些事情还是交给大臣们去处理吧。”
“他们哪里知道事情内情,他们怎会全力相助,朕不过休息几日罢了,你就帮朕看看奏书,处理政事,有什么不决之事,再与朕商量就是了,难道你不想让朕好好休息几天?”
刘守睿温柔地笑着道,想到前几天上朝提到这事,有几个朝臣提到当时皇后也在,语气中尽是怀疑之言,只是不敢明说,这样的猜测也无声无息地静静流传,许多人都猜测是因为之前的争端,让皇后对太后生出不满,所以才导演了这一出。
他纵是皇帝,也无法堵住流言的传播,看着一脸恭顺又感激的冯芷兰,刘守睿也是疼爱又感激。
“妾不是这个意思,妾只是觉得不合规矩。”冯芷兰道。
“规矩就是朕定的,朕说可以就是可以,朕歇几天,这刘离的事这几天应该就要定下了,到时候宗正府那边定然会问宫里的意见,你想想怎么办才好吧。”刘守睿说完,便闭上眼假寐。
冯芷兰只得应下了,觉得这事真是不好处理,想到自己曾经在情歌事件中被怀疑与刘离有染,刘离与太后一党曾经为夺皇位,差点杀死平儿,如今鱼素xiōng口还留下一道伤疤,她万没有手软处理此事的理由,可是想到冯芷萱,她还是忍不住心软了。
刘离可怜可叹,当初太后帮他夺位,他年纪甚小,想必没有过多参与,不过是被各种势力裹挟的孩子罢了,她对他是没有恨意的,更何况她还是不想和冯芷萱把关系搞坏了。
可是她要如何在刘守睿面前说饶了刘离一命呢?
她按了按头,看着已经睡下的刘守睿,吩咐宫人好好照顾,去请御医,自己却想到这解铃还须系铃人,虽然他们二人不喜太后,但太后毕竟是太后,太后定然不想她的宝贝孙子命丧黄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