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芷兰也无奈地叹了口气,当年的那桩谋反案,蒋家南下不久,不过刚刚站稳脚跟,没有想到就遇到这样的事,蒋陆氏的亲人几乎也都被牵扯在内,幸运的是蒋良予和她及时逃离。
“祖母。”冯芷兰眼圈也有些红,拉着蒋陆氏的手轻拍。
之后几人说了说话,卫氏便和蒋陆氏一并离开了。
晚上刘守睿过来时,冯芷兰一身宽阔松垮的衣裳,刚刚洗浴过的身子还留着淡淡的澡豆气味,各类名贵的香料混杂在一处,只在身上留下了淡淡的香。俩人靠着闲闲地说话,春日天气正好是不冷又不热,令人惬意舒适。
冯芷兰的头靠在刘守睿的xiōng膛,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度,她想起今天的事,十分感慨。
刘守睿低头看着她的神情忧郁,似乎在想着什么,就把人搂紧了些,问道:“石娘你在想什么呢?”
“今日妾的亲祖母来了,憔悴老迈,她几乎失却了所有的儿女,也见到了身边亲人一个个地逝去,如今她孤零零地受族中荫蔽,妾对她本无感情,但瞧着她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心中着实不忍,只愿其能安享晚年。”冯芷兰缓缓道。
刘守睿听到这话,先是安慰似的摸了摸她散落的头发,然后又轻轻皱眉,搜肠刮肚了一番,才想起多年前的那桩大案。
先皇为了大辉的延续,前往南方,之后他的弟弟永昌王也来南边投奔,先皇算是好心对待,可对方却意图谋反,不仅蓄养重兵,而且买通了当时一流的制香大家叶家,让其在专制给先皇的熏香中添加一样秘药,试图毒死先皇,好在被人告发,最终牵连甚广。
而当时蒋家的一位重要的当家人,南下后便与永昌王交结甚好,被指共同谋反,后来牵涉其中,蒋家南下的这一支,几乎尽数被屠灭,只留下少数一些机灵的,提前逃走,其中就包括蒋良予和蒋陆氏。
后来这事自然被平反,而且有意思的是,是前些年先皇亲自提起的,平反了一批涉案人,其中就包括蒋家。
“虽然你从小就生活在冯家,如今也认冯家为娘家,但她毕竟是你亲祖母,咱们不能让她孤苦无依,朕会让下面拟旨,封她一个夫人称号,让她享朝廷俸禄,另让其在族中择一子侄为继子,为其养老送终,如何?”刘守睿说道。
“这……”冯芷兰有些犹豫,随后又道:“陛下,冯家已获了不少殊荣,妾不想让妾的娘家都因为妾受了瞩目,更不想让她们像之前平儿的ru母一般,因为得了恩宠而肆无忌惮,终归是害了他们。”
听冯芷兰这么说,刘守睿更是觉得她懂事而考虑周全,她说这些话他本来以为她会欣然接受,没想到却能考虑地这么全面,所以倾诉祖母之事,也只是感性纾解之言了吧。
更何况他觉得,因为冯芷兰让蒋家人再受些提拔和庇护,反而会让冯家更加忌惮,更加对这份恩宠感恩戴德,小心翼翼,毕竟他们的起家是因为外戚身份,可若是他们的外戚身份也不那么真实了呢?
想到这里,他十分放松,微微笑着,搂着冯芷兰道:“不过是个可怜的老妇人罢了,她经历了这么多痛苦,失却了无数亲人,给其封号无人会多说什么,而且她也再没有jīng力和时间去像那个李嬷嬷一样做什么了,替她接受吧。”
“嗯。”她轻轻点头,然后咧开嘴笑了。
刘守睿看得有些呆,这些年过去,冯芷兰好像陪在他身边也有很久很久了,但是她其实也不过才二十几岁,她还是那么年轻,当她不施脂粉时,是那么水嫩